当前位置:首页 > 追月少年 - --当代文学作业鲁迅与医学研究(孙少)
纱来维持母子的生计,他们的生活条件可想而知,《祝福》中迎娶寡妇祥林嫂、在
深山老林里靠砍柴为生的贺老六,《在酒楼上》母亲早亡、辛苦照顾弟妹因的顺姑,
却仅仅因为想要一朵剪续花被父亲打骂。他们的生活环境和经济境遇都不会太好。
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的生命像峻奴一样轻贱,他们的生死似乎是一件无
足轻重的事情。鲁迅在作品中描写这些人物的患病和死亡不会是闲来之笔,对于一
向惜字如金的鲁迅,在作品中展现这样的一个人物族群肯定是有他深刻的用意的。
底层劳动人民生活的不幸,正是鲁迅在当时的中国深切感受到并给予同情的。通过
在作品中对这些人物的集中展示,鲁迅向读者呈现了当时中国劳动人民生活的艰
难,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人民思想愚昧,感情麻木的物质根源。
思,华小栓的默默无声则让读者对当时社会下层人民生活境遇痛心。鲁迅通过对华
小栓患病的描写展示给读者一个真切的肺病患者形象,华小栓在本文中无辜而死的
境遇映射出当时社会环境的恶劣,人民疗救的艰难,对于揭示当时国人的生存境遇
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如果说上述人物的患病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有关的话,那么《孤独者》中的魏
连受的患病则更多的和他的心境相关。魏连受是一个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具有新思想
而不被人理解,受到社会排挤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形象。鲁迅在《孤独者》中用有
限的篇幅展现了魏连受失意孤寂的一生。“人类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常常要饥饿。”?失
业可以说是魏连受生活境遇和思想的一个转折点。对旧中国黑暗现实的不满,对传统
的封建宗法制度的轻蔑,魏连受经常在报上“发些没有顾忌的言论”,失业是意料之
中的事,但是由失业而带来的遭遇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首先,“屋中央的圆桌还在,
先前曾经常常围绕着忧郁慷慨的青年,怀才不遇的奇士和腌臜吵闹的孩子们的,现在
却见得很闲静,只在上面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些曾经引以为知己的失意者要么在得
意后举翅不回顾地飘散了,要么继续失意着冷落了这个现在更失意的人。其次他曾信
仰进化论,把孩子看作未来的希望,可现实告诉他,孩子并不如他先前设想的那般,
“`连我的东西也不要吃了。'他低声,嘲笑似的说。” @他对先前骂信的进化论思想产
生了怀疑。这两重意外的精神打击,对魏连受来说远远胜过物质生活的窘困。魏连受
在清醒中自白:“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
主张的一切。我己经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魏连受的孤傲和玩世不恭,使
他在清醒中堕落,他又骄傲着自己是清醒的堕落者,是与众不同的堕落者。但是他的
这种孤傲态度只能使他同伴隔离,他的这种玩世的做法对旧社会不会有丝毫的损害。
“当魏连受的精神清醒地意识到肉体走向堕落、迎合`庸众'时,于是精神的一面又
向自身载体——肉体复仇了,这样我们便看到魏连受怎样地作践着自己的身体,终至
于使被精神憎恨的肉体消灭在自暴自弃中。” ?与狂人在医学症候上的精神病不同,魏
连受所患的疾病是肺结核,是医学意义上的身体疾病。鲁迅在医生和作家的双重视角
下,深刻地洞察了魏连受身体疾病表象下的精神疾患,导致魏连受最终死亡的是他的
精神上对肉体救治的放弃,是自我有意识地加速肉体灭亡。
跳出一般的医学症候的视野,我们不难发现魏连受在精神层面的孤独是另一种
意义上的精神病患,也就是说魏连受是文学视野中的精神病患者。这里我们就很有
必要探讨一下鲁迅笔下的其他两位精神病患者。患有迫害狂的狂人无疑是鲁迅笔下
众多人物形象中相当鲜明的一位。从医学的范畴考量,狂人所患的迫害狂症,它的
症状主要表现为患者始终置身在妄想中,身边的一切,都会引发他的多疑性反应,
魏连受因精神上的困苦导致身体患病,狂人因害怕身体受伤害导致精神
异常;魏连受因在精神上的抗争导致肉体的灭亡,狂人在大哥和医生的努力下由“疯
癫”重归“文明”。狂人的康复和魏连受的死亡并置构成了鲁迅在塑造人物形象和
借助人物表现作品主旨的高超技艺。像狂人般地向传统缴械,举手投降,获得生的
权利,然而在获得这一权利的同时精神必然毫无疑问地走向灭亡;像魏连受一样与
旧社会抗争,只能走向死亡,然而精神却在肉体的死亡中获得解脱。在这里,鲁迅
近乎悲剧性地意识到了在那样的社会里肉体和精神是无法统一共存的,在健全的人
性和正常的社会伦理秩序中本应该也可以和谐共存的最基本的生命因子走向敌对,
精神独立于肉体,成为异己性存在。
鲁迅以其高超的艺术手段将病态世界和正常世界交错互置,在着力塑造人物形
象的同时透露出鲁迅式的绝望:现实是绝望的,对现实的反抗同样是绝望的,连绝
望本身都是绝望的。然而之所以称鲁迅为民族斗士,他的不平凡之处正在于在虚妄
中看到希望,奋起反抗。在《狂人日记》的最后鲁迅将笔触转向孩子,发出“救救
孩子”的呼声,在下一代中寻觅希望。《孤独者》中魏连受的精神在他的死亡中得
到彰显:“我快步走着,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但是不能够。耳朵中有
什么挣扎着,久之,久之,终于挣扎出来了,隐约像是长 ,像一匹受伤的狼,当
深夜在矿野中 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①狼似的 叫响彻在深夜的矿野
中是一种久远而撼人心扉的力量,这份清醒的力量与矿达久远恰是浑浑噩噩的旧中
国需要的东西,是愚顽麻木的子民急需的“清醒剂”、“强心针”。《长明灯》中
的疯子是鲁迅笔下的另一位精神病患者,和魏连受一样,“疯子”也在其生存的环
境中遭到大家的排挤,最终被“禁闭”,“疯子”的下场是庸众合谋对先觉者的绞
杀,其深层意义和魏连受肉体的死亡、狂人的康复是同一旨归。
如果说底层劳动者因物质条件的困苦产生的身体疾病和知识分子因精神苦闷
导致的精神疾患,在一定程度上是旧中国的落后和封建观念间接作用的结果,那么
孔乙己的残疾则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以人的身体为直接摧残对象造成的。“他脸上黑
且瘦,已经不成样子了;穿着一件破夹祆,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 肩上挂住”,“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
用这手走来的。” ?文章结尾对孔乙己形象的描写可谓触目惊心。从孔乙己穿着长衫
靠柜台外面站着喝酒,到他坐在蒲包上,盘着双腿,用手支撑着“走路”,我们以
往的研宄更多地将控诉的焦点集中到封建科举制度对读书人的 害。这当然是孔乙
己最后死亡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孔乙己的一生可以说就是被他所热忱信仰的科
举制度毁灭的一生。本文拟从孔乙己患病的直接原因入手,分析鲁迅在塑造小说人
物形象的独到之处。如上文的分析,孔乙己的身体残疾是社会直接强加给他的——
孔乙己是被丁举人打折了双腿。作为鲁镇的权威,丁举人在这里无疑是中国传统文
化的化身。很显然,丁举人是鲁镇社会秩序的掌控者,也就是说对于社会这个有机
体而言,丁举人扮演着维护其健康运转的医生角色,然而正是这个隐喻意义上的医
生把孔乙己打成残疾并最终导致了孔乙己的死亡。原本应该在病痛和患者中间承担
救治使命的医生在这里摇身一变成为了实质意义上的刽子手,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
却是病态社会司空见惯的必然结果。我们不难看出,若要使秩序的维护者能够真正
承担起“医生”该有的救治病痛的使命,只能在正常的社会中,不健全的病态的社
会中,统治者为了维护和巩固他们的既得利益和既定的社会秩序,往往采取暴力行
为,对其子民的身体和精神进行压制、摧残,最终孵化一批又一批身体或精神畸形
的民众,我们上文中所叙述的鲁迅小说中的人物角色正是被统治者摧残的典型代 表。
不同的利益分配格局导致了统治者的残暴统治,然而作为同一P介层的底层民众
在自己群体中的成员被残害的同时却“一阵哄笑”,不仅不给与帮助,甚至缺乏基
本的同情。“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丁举人家里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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