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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河朔诗派主将申涵光
文学院 中文二班 厉俊英 090160220
摘要:清诗是中国古典诗歌发展到最后的一个阶段,同时也是一个具有独特时代特色,取得
了相当成就的历史时期。河朔诗派是清初北方著名的诗歌流派,其中爱国遗民诗人占据了主要地位。河朔诗派的领袖作家是申涵光,成员包括殷岳、张盖、刘逢源、赵湛等人,其艺术风貌多以悲怆、沉郁为主。王士祯在《渔洋诗话》中说:“申凫盟涵光诗称广平,开河朔诗派。其友鸡泽殷岳伯岩、永年张盖覆与、曲周刘逢源津逮、邯郸赵湛秋水,皆逸民也”。【1】
关键词:河朔诗派 申涵光 悲怆 沉郁 性情说
河朔在中国古代指黄河以北的地区,大体包括今山西、河北和山东部分地区。中国古代把北方看作是万物之始,因此称北方为朔方,称黄河以北为河朔。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时,有河朔三镇的割据势力,清朝时有河朔诗派。
河朔诗派的领袖作家是申涵光,清初诗人邓汉仪曾经指出:“今天下之诗,莫盛于河朔,而凫盟以布衣为之长,其所交如殷子伯岩、张子覆与、刘子津逮,皆负卓荦之才,堪与古人相上下”。【2】
申涵光,明末清初直隶永年(今河北省永年县)人,字孚孟,一字和孟,号凫盟,明太仆寺丞申佳胤之长子。申涵光天资聪颖,十三岁曾从父宦游,在其父申佳胤出任南京国子监博士时,把涵光的诗作拿于江南名士罗文止、章大力看,两公看后皆击节叹赏,赞不绝口。魏裔介《申涵光传》记载:“少而颖异,博涉经史,下笔为文章,高洁宕逸,超出寻常蹊径外。”
一、宗唐派的诗学观
清代诗人喜言宗派,康、乾期间,这种风气尤为盛行。作者们大都各立门户,以尊唐宗宋相标榜。纳兰性德云:“世道江河,动成积习,风雅之道,而有高髻广额之优。十年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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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皆唐之诗人也,必嗤点夫宋;近年来之诗人,皆宋之诗人也,必嗤点夫唐。万户同声,千车一辙。”大抵说尊唐者言神韵,法度,格调,肌理等。宗宋者,反流俗,尚奇崛,喜发议论,铺排典故。
在诗学观上申涵光是坚定的宗唐派,在《青箱堂集序》中,他不仅反对诗歌“无分唐宋”的说法,而且认为:“夫唐,自大家名家而外,亦非一格。如郊、岛之孤僻,温、李之骄俪,元、白之轻便,流弊所至,渐亦启宋之端,然而唐之诗自在也。”可是到了宋人,则使“唐法荡然”,“去之愈远”。【3】在《青箱堂近诗序》中他又说:“诗之必唐,唐之必盛,盛必以老杜为宗,定论久矣。”【4】明确肯定盛唐诗,主张向杜甫学习。申涵光之所以有这种认识,是因为在他看来,盛唐诗人最能表现自己的真性情,即他所谓:“诗以道性情,性情之事无所附会。盛唐诸家各不相袭,服古既深,直行胸臆,无不与古合。”
二、丰富多样的诗歌内容与形式
申涵光不仅是通常意义上的文人、诗人,还是一个思想家。他的诗歌语言清新,风格质朴,反映民生疾苦、社会动荡,歌咏亲情、友情,真实地传达出了时代的声音。
申涵光诗有强烈的关注现实的精神。他的诗既揭露清兵烧杀掳掠的罪行,又反映北方地区战后的萧条景象。如《燕京即事》其一云:“山前兔急雁飞号,黑雾黄尘落鑫袍。猎罢归来催夜饮,江南少妇解弓刀。”其二云:‘旧暮垂鞭过画楼,市旁舞女木绵裘。歌声尚带殊方语,半是扬州半潞州。”诗写得很含蓄,但对清兵掳掠子女玉帛的罪行却进行了强烈的抨击。又如《邯郸行》写道:“西风吹落叶,飒飒邯郸道。邯郸兵火后,人家生白草。”这是诗人对亲眼目睹的战后景象的真实纪录。如此世道,受难最多的当然是普通百姓,因此,诗人又将笔触伸向普通百姓的生活,《插稻谣》、《孤女吟》、《春雪歌》、《安阳晓行》、《南雷》、《久旱》等诗即直接替百姓哀吟,怜悯中饱含着愤怒的控诉。关心百姓疾苦是以申涵光为首的河朔诗派的一个显著特色。
申涵光一生极重情谊,因此他的诗歌也多亲情、友情之写。今存《聪山诗选》中,涵光与张盖、殷岳、刘逢源、赵湛等河朔诸子的唱和赠答之作尤多,明显地体现出这个流派成员之间的密切联系。申涵光在《送赵秋水人都》中曾慷慨吟唱道:“人生感意气,杀身为知音。”他的《雪中送酒与张覆舆》、《望西山有怀伯岩、覆舆》、《喜殷伯岩自宁夏归》、《赵秋水自开封回》,??均为诗人与河朔成员之间赤诚亲谊的见证。另外,他与纪映钟、孙奇逢、 方文、傅山等遗民诗人均有唱和,抒发了家园破败、世态诡异之际遗民诗人共同的心理感受,如《怀太原傅青主》写道:“乱离苦忆良朋少,衰病应愁远道难。晋国山川容白发,中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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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此黄冠。幸将卷性传高迹,日向晴窗展画看。”沧桑之际,正是在友朋知己的互勉互励中,凄苦的心灵才稍得慰藉。申涵光自父亲甲申殉国之后,便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敬孝母亲、教养弟弟,因此,《秋夜怀两弟人都》诸作又散发着温馨的亲情。
申涵光诗各体均有佳作,尤其是七言绝句更以含蓄蕴藉、清新爽朗的风致而深得时人和后人的称赏,王士祯《池北偶谈》、汪碗《说铃》、杨际昌《国朝诗话》、杨钟羲《雪桥诗话》等处均有赞语。如汪碗《说铃》云:“申和孟五七言诗气体极高老,予尤爱其七言绝句,暇日与王六讽咏数首,叹谓含蓄凄淡,使置唐人集中,未知可与谁比?”
三、愤激而平和的诗学倾向
河朔诗人与清初众多遗民诗人一样,强调诗写现实,论诗“主性情”,但又主张要顺乎儒家“温柔敦厚”的传统诗教。。广平府在明清时属于徽辅重地,这里往往是统治者正统思想的教化重镇,主流文化必然深深地影响其地域文化。申涵光也说:“邦傲首善,四方所观。我燕赵丰功硕德,及岩穴独行之士,接踵相望。”【5】长期的教化先被,对文学的影响是复杂的。所以河朔诗人的创作以沉郁悲怆为主,而又以阴柔舒和辅之。
申涵光的诗学思想可为该派之代表。他论诗主张“性情说”:“诗以道性情。性情之事无所附会。盛唐诸家,各不相袭也。服古既深,直行胸臆,无不与古合。寸寸而效之,矜庄过甚,笔无余闲。可以格帝天、泣鬼神,使啼笑不能动一人,则无为贵诗矣。” “诗以道性情”,就是“无所附会”、“直行胸臆”,即讲求“真性情”。
河朔派诗人都以杜甫为师,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杜诗为“真性情”之诗。诗之道从性情而出,往往是不平之鸣。申涵光总结自“诗三百”至明季的优秀作品,得出一条规律性的认识,即诗歌都是发愤之作。认为自屈原提出“发愤以抒情”、韩愈的“不平则鸣”直至欧阳修的“诗穷而后工”,慷慨不平之音构成了中国诗歌史的主旋律。从对中国诗歌历史的追溯,到自身的感受体悟,申涵光认为感愤出诗人,诗作寓愤激。他的这一诗学思想符合燕赵自古多慷慨之音的历史实际。
申涵光晚年耽于学道,穷究理学,以至于废诗不作,但论学谈艺却见地日深,每有精到的见解。比如论学,他说:“人生学随时进,如春华秋实,自有节次。少年时志要果锐,气要发扬,但不越于礼足矣,不必收敛太早。如迂腐寂寞,譬如春行秋令,亦是不祥。”而论诗文,则说:“学问以先入为主,故立志欲高,如文必秦汉,字必钟王,诗必盛唐之类,骨气已成,然后顺流而下,自能成家。若入手便学近代,欲逆流而上,难矣。”他在不同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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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看到了共同的规律,所总结出的师法原则也是极有道理的。
申涵光入清后坚持不与清廷合作,死后却被清廷批准入祀府县乡贤祠,以终身布衣之身份,却于明末清初的文坛上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这与其时代及自身的修为密不可分。 他一生忠诚故国,敬奉长辈,笃于友情,热心百姓事业,而为官方、民间一致推崇,赞颂他“孝友传于燕赵,德行著于滏聪”,被誉为“理学名儒”、“一代完人”,“一时之山斗,三代之典型”,“河朔诗派领袖”之美誉。
申涵光的声名流芳百世,诗作传世不朽,他是永年大地的骄傲!
参考文献:【1】[清] 王士镇. 渔洋诗话【M】// [清]王夫之等.清诗话(上册) 北京:中华书 局1936。
【2】邓汉仪、聪山集序 //申涵光、聪山集【M丛书集成初编本。 【3】、【4】分别见(聪山集)卷一、卷一、见《徽辅丛书》第368册。 【5】申涵光 聪山集【M】 北京:中华书局,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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