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交互：丝绸之路上的古代动物交流（西北篇） - 图文

南　２０１８．０１　大　道　中　国　文明的交互：丝绸之路上的古代动物　交流（西北篇）　　Ｊ周运中　（厦门大学历史学系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　关于丝绸之路上的古代动物交流，中外学者已　有很多精彩研究。但是我们结合最新的考古发现和　更为丰富的语言资料、生物学信息，还可以有很多新　发现。历史学、考古学、语言学、生物学四种学科的结　合，能使我们更准确分辨史书和文物上的生物，更广　泛收集同一种生物的不同名称，更准确寻找生物在　不同民族之间的流传过程。　本文考证五种动物：黑鹇、驴、阿拉伯马、野马、　鸵鸟。黑鹇、野马是中国青藏高原原产物种，驴、阿拉　伯马、鸵鸟来自西亚。《山海经》所记为西王母取食的　取食的画像。但是本文不讨论这些内容，前人已有很　多文章涉及，汉代以后的资料很多。本文通过图像考　证三青鸟是生物学上的哪一种鸟，又发现了西藏噶　尔县故如甲木墓地出土的金面具上，其实就有西王　母本国入画的三青鸟取食图。　班固《汉书·艺文志》将《山海经》归入堪舆的形　法类，《隋书·经籍志》归入史部地理类，一直到明代，　基本都在史部地理类。但是四库全书把它归入子部　小说类，后世很多人认为《山海经》是小说。直到王国　维首次发现《山海经》记载和甲骨文有相合之处，人　们对《山海经》的认识才有所改观①。后来，著名的古　三青鸟就是黑鹇，也即《隋书》所说高原女国的雉鸟，　在西藏噶尔县故如甲木古墓出土的金面具上的鸟衔　谷穗图印证了《山海经》、《隋书》的记载。驴从西亚传　文字学家、历史学家胡厚宣又发现《山海经》记载的　四方神名和四方风神名，居然和商代的甲骨文完全　符合，成为现代中国学术史上的又一个经典发现②，　入中国，《逸周书》记载的三种驴的名称源自西亚，甘　肃博物馆藏的青铜小兽很可能是那时还很珍贵的　驴。阿拉伯马经由波斯传到中国，中国最早记载波斯　语的马不是唐代的什伐，而是《逸周书》的兹自，阿拉　伯马可能很早就输人中国。野马的北方民族语言音　《山海经》因此身价百倍。如果不用多学科知识，《山　海经》在一般人的眼中只能是小说。只有使用多学科　方法研究《山海经》，才能看出其可信的根据。我从　《山海经》中又找出很多可以被证实的记载③，本文考　证的三青鸟又是～例。　译为皋兰、皋狼、高奴、岢岚等，晋侯焚马铜壶的主人　就是晋厉侯，他的名字焚马就是驳马，也即野马，驳　源自北方民族语言。巴里坤县兰州湾子岩画上的鸵　鸟，很可能是来自西亚。　古代文学常提到三青鸟，《楚辞·九叹》：“三鸟飞　以自南兮，览其志而欲北。愿寄言于三鸟兮，去飘疾　而不可得。”洪兴祖补注引《博物志》：“王母来见武　帝，有三青鸟如乌大，夹王母。”又说：“三鸟，王母使　一、西藏噶尔县西王母国人画的　也，出《山海经》。”东晋陶潜《读山海经》诗之五：“翩　翩三青鸟，毛色奇可怜。朝为王母使，暮归三危山。我　欲因此鸟，具向王母言：在世无所须，惟酒与长年。”三　三青鸟取食图　千古奇书《山海经》记载了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　的故事，汉代以后，中国内地有很多三青鸟为西王母　青鸟又被文学家引申为相思爱情的使者，唐李白《相　逢行》诗云：“愿以三青鸟，更报长相思。”李商隐《相　南杰叁物２Ｎ＾Ｎ　～　０１８．Ｏ１　见时难别亦难》诗云：“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　探看。”李侨《拟古东飞伯劳两飞燕》：“传书青鸟迎萧　凤，巫岭荆台一数通梦。”后世衍生出的神怪传奇，Ｊ、　多盐，恒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亦数与天竺及　党项战争……贵人死，剥取皮，以金屑和骨肉置于瓶　内而埋之。经一年，义以其皮内于铁器埋之……岁　说中，也有三青岛。《汉武故事》说：“七月七日，忽有　青鸟飞集殿前。东方朔日：此两王母欲来。有顷，王母　至，三青鸟侠侍王母旁。”　王母是西北民族女首领的通称，《史记·卫将军　以人祭，或用猕猴。祭毕，入山祝之，有一·鸟如雌雉，　来集掌上，破其腹而视之，有粟则年丰，沙　则有灾，　谓之鸟卜。开皇六年，遣使朝贡，其后遂绝。”　葱岭是帕米尔高原，其南的女国即西王母国，对　应《山海经》玉山位置。《山海经》说西王母蓬发，正是　《隋书》所说的女国被发，即披发。阳ｔ母残暴的传　说．由女国的女王使用人祭而来，虎齿、豹尾也是对　骠骑列传》记载霍去病攻祁连山：“获五王、五王母　……干骑将得王、王母各一入。”祁连山有王母，西域　也有，新疆尼雅遗址出土木简有：“王母谨以琅王干致　问王　’。这说明汉代的西域确有王母，这些西方游牧　其残暴的想象，也可能就是女土的打扮，因为很多原　民族的女首领都是广义的西王母原型。周穆王征犬　戎，遇到的西王母本来在泾水上游。这一带是犬戎居　地，也有西王母传说，《太平寰宇记》卷三二泾州保定　县（今甘肃泾川）有两王母祠。到战围时，由于中国人　了解的西域商范围扩大，误以为周穆王所见的西王　母在西域．所以根据西周的一些材料，结合战国时期　的地理知识，编出历史小说《穆天子传》，其中的两王　母在今新疆西部。《穆天子传》不是信史，但有重要历　史价值。关于《穆天子传》的考证，本文无法展开，我　已有文章考证④。　《山海经·两次三经》第８山是昆仑山，第１１山　玉山：“是西王母所居，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　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我曾经通过火　山、流沙、玉矿和河流四大自然地理证据，详细考证　了《山海经》里昆仑山的位置，狭义是指今天新疆和　田南部的昆仑山，广义的昆仑山还包括阿里高原和　帕米尔高原⑥。玉山在昆仑山之西，应是今叶尔羌河　上游的产玉地，西王母也在这里。　《山海经·海内北经》又说：“西王母梯几而戴胜，　仗，其南有三青鸟，为两王母取食。”《大荒西经》说昆　仑山：“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Ｌ　，投物　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日西王母。”　同篇又说：“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日大鹫，一名　日少黧，一名日青鸟。”　《山海经·西次三经》槐江山说：“南望昆仑，其光　熊熊，其气魂魂。”昆仑山火光明显，对应《大荒西经》　说昆仑山“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然即燃的古　字。昆仑山中的火山．就是今于田县南昆仑山中的卡　尔达西（或称喀拉喀什）活火山群，１９５１年曾有活动　⑦　０　今按《隋书》卷八三《女国传》说：“女国，在葱岭　之南，其国代以女为王。王姓苏毗……气候多寒，以　射猎为业。出揄石、朱砂、麝香、牦牛、骏马、蜀马。尤　始民族确实是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有时还带有一　个兽尾。　因为高原上女圈人靠这种雉鸟体内是否有粮　食，来确定此年丰收与否，所以讹传为《山海经》所说　的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　我以为，三青鸟即今人所说的黑鹇（Ｌｏｐｈｕｒａ　ｌｅｕｃｏｍｅｌａｎａ），因为：　１、黑鹇属于鸡形目、雉科、鹇属，所以《隋　》说　“如雌雉”。女国是女人为王，所以用雌性雉科岛类占　卜。　２、黑鹇分布在中国云南、西藏和印度、不丹、尼　泊尔、巴基斯坦、泰国、缅甸等围的高海拔地带，昕以　《山海经》说在西王母所居的昆仑山附近，《隋书》说　“在葱岭之南”，位置完全符合，　３、雄性黑鹇的羽毛是蓝黑色，所以《＿ＪＩ海　》说　是青鸟。黑鹇面部鲜红色，所以《…海经》说　青鸣是　“赤首黑目”，因为脸部鲜红，所以黑色的虹膜特别显　著。　昕以《山海经》所说三青鸟就是黑鹇，完全符合　真实情况。　至于《山海经》称为三青乌，不过是因为原米的　图上画了三只青鸟，三是概数，表示多。古文字的一　黑鹇　２０１８．０ｌ南方　、物　个小姚址森．１－个人就是众，＿－表永多．前人已有假　ｌ５公　以外的札达县达　＿Ｉ｛ｊ脏ｆ１ｊ　ｌ　城．．２００４年．　论ｉｌｌ［，本文不赘述。　困奇特的风俗在上卉时期已经传剑中原，《…　海经·　次　经》记载昆仑…的／Ｋ系币¨实际充全能埘　应，《…岗经－海内阻经》说流沙两　流剑昆仑山，和　川火学中国藏学研究　卡【１　藏自洽【　文物局联合　成立的毁泉河旒域考古渊　队．将ｋ尔东ｒ　城和穹　降银城联系起来　８。　２００５年，一辆载苇ｋ　坏　如｝｝｛木寺『ｊ口　际完全符合，《Ｉ　Ｊ＿海经》的《西次～　经》和《人荒两　》　昆仑…有火山活动，正是今天卡¨田　部的活火　Ｌｌ　Ｊ，《山海经·海内两经》说昆仑山多美　，更匙中用　人　就熟知的和田玉。　的路而，发现了一座古墓，　人发现ｒ术似、入骨、丝　纵品和铜器等。２０１２年６』ｊ剑８月，　围社会科学院　卜孑两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　联　旖理该墓葬，又　发掘了附近的三座墓葬　、敞如ｆ｝Ｊ木寺旗　十了有“ｊ三　侯羊王”文　亍：的乌兽纹锦、几　纹锦、　Ｊ＿＿＝ｊ纱、微型金　炅承恩《两游记》在五十三到＾卜网旧说，唐憎　帅徒　人，渡过通天河，来到女儿围，女儿ｍ的原　阴藏　北部的女围，　奘《大唐　域Ｉ　》巷网：“此　『ｊ　】境北大雪…中，有苏伐剌拿瞿咀罗网（街吉　）。　｝｛５上敲　，故以　焉　东西长，南北狭．即东女困也　：以女乃　，冈以女称囤。夫亦为＿｝　，小知政书　丈夫　唯缸伐、田种而已。士宜宿麦，多畜牛马　气候寒烈，　人　Ｉ＂ｌ　躁暴　东接　蕃田。北接于　，　接＝ｉ波¨　阳．．”婆岁吸摩补罗囡的围都，住今印度ＩＪ合尔德瓦东　北的斯里耶加尔（Ｓｒｉｎａｇａｒ），女固在　此的大　…之　北，　今　藏境内。东而是叶蕃，北面址Ｉｊ：闻。因为　文义说到西海的女圈，所以把这个女围称为　尔女旧、　奘说女儿闻人姓金，这就是《两游　》　儿田　之　ｌ仃金兜涧犀牛牿故事的由来，这　一个敞　文本　生中的分化。这也证明，《西游记》的女儿　就　娃　藏的女　之昕以是犀牛精，　ｒ　ｊ。能址婆　吸摩　补　闭　讹传为　魔．再变成犀牛精　『如宋仉州中瓦子张家所刎的《人脚　藏取　》说女人田：“郜元一人，只见荒犀漏　，吲离破碎　……法师ＦＩ：‘前去都尤人烟．不知址何处所？’……　行起身唱喏曰：‘蒙　赐斋．盖为砂多，不通吃食、’　王日：‘启和尚知悉：此田之中，全　五谷。只足东　佛寺人家，及田内设斋之时出生，尽１一地上等处收　得，所以眇多　．和尚回＿Ｊ］东士之日，　方便　…两游　放小中的女人凼，人口稀少，多砂少粮，　地　为女　苛藏　原，气候严寒，土地贫瘠　仕佑《通典》巷一百九十：“人羊㈨，　；接ｗｔ：藩，　接，Ｊ、千同．：｛Ｅ卣丁：闻……地多风雪．冰　史余……　凶嚎夕Ｅ．抉去　．实以珠玉．剖其氟呲，　以前金．　假造　舟银　，以人为绚　”羊同即女网，ｆ　、、拌俗　鄙ｎ勿　两藏阿里地区噶尔县门土乡故如『｝｛木寺附近有　尔东　城，１９３５年意火利人图齐记求这个　城，但　是他认为两藏传说中的象雄（羊同）挪城　隆银城是　具、银器、料珠、中原式铁剑　丈物　十的木　器、木俏与汉晋时期塔　爪盆地　土的木　、木枇接　近，说明这里卡兀新蕊联系　切　铜盆、制　内发现了　杀叶状植物残片，在一件水‘ｊ内　现彳丁茶叶状渣物　贱片，比文献记载茶叶　代传人　减　甲僻多。王　羊乇铭文的丝绸，类似汉　时期新穰尉犁县营盘　基地和吐鲁番阿斯塔那瞧地　’十　的丝绸　、金面具在　扎达县曲踏墓地、尼泊尔　断塘萨水求纂地、印度北　世查尔邦马拉里墓地也仃发现，修筑墓室的：ｉ尖杉　大　能来自喜马拉雅山南麓　Ｍ２、Ｍ３发现的入骨．有　的可能源自人殉。墓地的碳十阳测　，任公７　二ｉ廿纪　国　剑ｊ世纪前半，也即东汉时期　、。铜器、木器上的疑似　茶叶，　过检测确定∞。　阿里高　本米就产敲金．基弹出土的金面具也　中　证ｒ女儿田出产黄金，　号就　氏围。札达县的　格王围遗址也出土了很多＝＝；；＝银佛像，还有金银汁　国　书写的佛经、金漆　画　Ｉ　铭文的丝绸．ｆ　址巾膊㈠　朝赏　给边　丽小　的礼物，提醒我们这个地　可能就是两王　所在　、　土文物证　这里卡ｎ印度、靳瓤均有密切　王侯联系，印证了《隋书－女　他》所说女困ｒｊ天竺的贸易　噶尔县故鲁甲寺古墓出土的“王侯羊王”铭文锦局部　一１５一　物２０１８．０　日湘　大　国　中　国　札达县曲踏墓地出土金面具　２（）１３　２　４　札达县曲踏２０１４Ｍ４出土木案足部图案　Ｍ　Ｍ　的　啪　二、从崆峒山到赵国的驴　邀　这　盼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