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逍遥游》新解读
无穷”,才是“至足”。
这就不免使人产生疑问了。
大鹏高飞万里,是为“营生之路旷”,而“至人”“游无穷”,何以就不为“路旷”?大鹏乘风而起,是为“失适于体外”,而“至人”“乘天地之正”,难道就纯乎自得于“体内”?
况且,从事理上讲,作无穷之游者,必当有无穷之不满足也。既已至足,何再游为?
看来,支道林的说法,也很难站得住脚。细细分析,它的问题,仍然在于对“有所待”.“无所待”的错误理解。照他看,无论大鹏之飞如何高远,但因其“有所凭借”,所以终将“失适于体外”;而“游无穷者”“无所凭借”,所以就有了“绝对的满足”。
然而,诚如我上文已论及的,对于“天地之正”,“六气之辨”,只要有“御”有“乘”,就应为“有所凭借”;对于“无穷”之境界,只要去“游”,就已包含了一时的,相对的内容。“高兴”也罢,“放浪”也罢,都不是问题的实质了。
4, 对文意.文理的分析的矛盾 让我们来理一理课文《逍遥游(节选)》的三个段落的思路。 第一段,极写大鹏之飞。然后以蜩.学鸠跟大鹏作对比,并斥责其对大鹏的嘲笑,“之二虫又何知?”
第二段,开头一句,就是承上启下的评论:“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接着列举了诸多小大之对比作为例证。最后,作者再一次描绘了大鹏高飞万里的形象,又以斥鴳作对比,指出:“此小大之辨也 。”
应该说,第二段中庄子对大鹏的再一次描写,决不是简单的重复。它已被提升到“小大之辨”这样一个理论的高度,并以此提示全篇的主旨。
第三段,以“故夫”一词领起下文,表明是在承接一二段进行总结。文章把“知效一官”之流跟“游无穷者”进行对比,
也是在和一二段中学鸠斥鴳一类跟大鹏的对比形成照应,并对“小大之辨”的主旨进行层层深入地论证。在这个基础上,最后推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结语。
但是,在现行的注释和解说中,却把蜩.鸠.斥鴳和大鹏这两类作为对比的形象,讲成皆为“有所凭借”,同属一类。这样一来,一二段对大鹏的赞誉,被全盘推翻;而第三段的对比,也失去了前文的照应。更为严重的是,它使“至人”的形象,只剩下干瘪的空壳;也使最后的结语,孤悬文外,失去了坚实的支撑。
从文意上说,这种讲法,已使上下文大为扞格;从文理上说,否定了大鹏,又何以表现“游无穷者”的广大.高远的境界呢?
三.我对《逍遥游》的解读 1.我对“待”字的理解
我认为,关键的问题是对“有所待”.“无所待”中的“待”字的理解。
查《说文解字》,“待”的注释是:竢也。从“彳”,“寺”音。而“竢”的注释是:待也。从“立”,“矣”音。据此可知,“待”. “竢”二字,实为互训。
从文字学的知识来讲,古代的形声字,形旁.声旁实际上都有表意的作用。我认为,细细地分析上面两字的结构组合,对于我们理解“待”字的意义是很有帮助的。
先看“待”字的两个部分。“彳”,小步也;“寺”,寸土也。小步行于寸土,其势必为滞碍也。
再看“竢”字,就更有意思了。拆开分明就是“立”“矣”二字,限止滞留之意,已然明矣。
再查《辞海》。“待”:(dai)犹“呆”,停留,逗留意。《新华字典》也有解释:“待 dai停留,逗留,迟延,也作“呆”。
据此,并根据上文对现行注本诸多矛盾的分析,我认为,
把“有所待”的“待”注释为凭借,依赖,有所不妥。
我的理解是:“待",犹"呆"也;滞留也,限止也。“有所待”,应是有所滞碍,有所限止的意思;而“无所待",则应是无拘无碍,自由自在之谓也。
2.我对课文《逍遥游(节选)》第三段的简析 现在,试按照我的理解简析课文第三段。
本段以“故夫”一词领起,承接上文,写出三种境界。 一是“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此属斥鴳之流。
二是宋荣子.列子一类。 请注意庄子的表述。宋荣子是“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但“犹有未树也”;列子是“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但“犹有所待也”。意思是,二人虽然没有汲汲乎追求世俗的名利,但都还有局限。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庄子将此二人并举,文字上也两两对应,说明“犹有所待也”跟“犹有未树也”意义相近,是指列子“御风而行……旬有五日而后反”,虽然“泠然善也”.“能免于行”,但终究有所限止(“有所待”),非能如大鹏万里之飞也。
现行注本将仅对列子所作的评语“有所待”,解释为“有所凭借”,并由此推扩开去,认为斥鴳.大鹏,均为“有所凭借”,而“游无穷”的“至人”,才为“无所凭借”,遂在全文的理解上,造成种种的矛盾和困惑。
我认为,本段最后写到的“游无穷”的“至人”,实际上是对一二段中大鹏形象的总结。
我们不妨来细细地对照一下。 第三段在末尾写到“至人”:
“若夫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这里,所谓“天地之正”,就是天地万物运行之道,所谓
“六气之辨”,就是“阴.阳.风.雨.晦.明”变化之形。
而一二段是怎样描写大鹏高飞的呢?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这里所言之“海运”,之“六月息”,之“野马.尘埃”,之“扶摇.羊角”,不正是“天道”.“六气”的具体的内容吗?
而大鹏高飞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不正是“游无穷”的形象描写吗?(时人或以为九万里为实指,并以此辩其非为“无穷”,此说殊难苟同也。)
第三段末把这种形象总结为“彼且恶乎待哉”,“恶乎待”者,无所拘碍,自由翱翔之谓也——此即为庄子之“逍遥游”也。
可以看出,第三段是紧承一二段中的“小大之辨”,并进一步对之作了精辟地阐释。实际上,一二段中那高飞的大鹏,是为“逍遥游”之形也;而第三段中那乘正御气以“游无穷”的“至人”,是为“逍遥游”之神也。形神契合,前后相扣,何来“有所凭借”.“无所凭借”的划分呢?
3.《逍遥游》篇旨之我见 何谓“逍遥”?
“逍遥”作为一个复音词,始见于《诗经.郑风.清人》篇,“河上乎逍遥”,与“河上乎翱翔”对举。“逍遥”即“翱翔”。
《庄子》本篇有“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 《大宗师》篇有“茫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为之业”,“逍遥”又与“彷徨”义同。
“逍遥”.“翱翔”.“彷徨”都有无拘无碍,自由自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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