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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对伴侣情感的浅析
苏轼是一个兼综儒道佛的人物,他以其独特的情感与笔触,跳出了传统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吟唱出一曲曲心灵的悲歌,塑造了伴随他一生的三个不同寻常的女性------王弗、王闰之和王朝云。其中王弗是贤内助式的妻子形象,王闰之是贤妻良母式的妻子形象,王朝云是红颜知己式的妻子形象,从中展现了宋代的女性文化风貌。
一、对妻子王弗的一往情深
王弗在苏东坡的一生中所扮演的角色绝非一个妻子或家庭主妇那么简单, 王弗不仅管家育子,而且还聪明解事,办事圆通。正因为如此,王弗成为苏东坡最为信任、最为依赖的人,她给与苏东坡的是那种“相濡以沫”的质朴然而却又极为深厚的情感。悼亡是一种痛彻骨髓的相思,这是生者对死者的一种情感祭奠,是死者留给生者的一种情感折磨。苏轼为了表达对王弗的忆念,于是挥笔写下了一首千古悼亡绝唱《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当时正好是妻子王弗去世10年,苏轼结合自己10年来政治生涯中的不幸遭遇和无限感慨,形象地反映出对亡妻永难忘怀的真挚情感和深沉的忆念。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本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谁料爱妻一朝离去,从此幽冥隔世。轩窗凄然一面,醒来却是幽梦一场。在这首小词中,读不到一句令人感觉“矫情”之语。词语的运用简练凝重,给人以冷涩凝绝、压抑沉重之感,又如声声呜咽,让人艰于呼吸,难于视听。情深至极,即使是隔着近千年的时光,我们仍能感受到词人无尽的悲痛与苍凉。妻子远离人世,无人再与他互诉衷肠,由此词人发出了“无处话凄凉”之叹。其次,妻子是夫
妻生活中的主角。词人梦境中看到“晓轩窗,正梳妆”的妻子,妻子是生活的主角,这时的词人只是欣赏妻子娇美形象的配角了。词人梦醒之后回到现实当中,妻子依然是主角,是一个“明月夜,短松冈”下的伤心人。这正是苏轼大异于一般封建文人的地方,在男尊女卑根深蒂固的封建时代,这不仅是难能可贵,而且更是一种超前的思想境界。王弗之于苏轼,应该是一个贤内助式的好帮手,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红颜知己。苏轼之于王弗,不是刻骨铭心的爱恋,更多的则是对其才华见识及其人格品德的尊重和倾慕。 二、对王润之的生死共室的承诺
王闰之是苏轼的第二任妻子,她是王弗的堂妹,于熙宁元年(1068)嫁到苏家,与苏轼一起生活了26年。王闰之和王弗、王朝云比起来,她没有什么名气,鲜为人知。但她却经历了苏轼一生仕途最显达荣耀的时期,和他遭受政治打击、贬官坐牢的困辱时期,不过她还没能见到苏轼晚年遭受的更为严酷的人生迫害。林语堂在《苏东坡传》中将王闰之与苏轼的原配妻子王弗进行比较时说:“她比丈夫小十一岁,又全心崇拜他,似乎一切都随丈夫的意思。”显然,王闰之带给丈夫的,是贤良温顺,是生活在受丈夫保护的港湾里的一种满足。苏轼与王闰之的感情也是很深厚的。闰之去世后,苏轼哀毁至极,写下《祭亡妻同安郡君文》,在祭文中发出“孰迎我门,孰馈我田。已矣奈何,泪尽目干”的悲诉,可见他对闰之感情非同一般。宋神宗熙宁7年(1074)3月底、4月初,任杭州通判的苏轼因赈济灾民而远赴闰州时(今江苏镇江),为寄托自己对妻子王闰之的思念之情,他写了一首名为《少年游》的词。词曰:闰
州作,代人寄远。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对酒卷帘邀明月,风露透窗纱。恰似笎姮娥怜双燕,分明照、画梁斜。
从词前小序可以看出此词是作者假托妻子思己之作,含蓄婉转地表现了夫妻双方的一往情深。面对苏轼地覆天翻的生活境遇,王闰之却丝毫不改声色,处之泰然。锦衣玉食之时,她不惊喜;布衣耕织之际,她也从不埋怨。她那荣辱不惊、淡泊宁静的生活态度,与其说是其“性固有之,非学而然”,还不如说是她顺从丈夫的必然选择。就是闰之的这一贤淑品格,令苏轼大为感激和宽慰。王闰之恪尽妇道,母仪敦厚,默默地做好妻子和母亲的本职工作,是苏轼生活上能顶半边天的好妻子。 三、对知己朝云的情深意重
据说苏东坡侍姬有六、七个之多,但只有王朝云最善解苏东坡心意,最能理解东坡的诗词文。苏东坡一生坎坷,三次被流放,而朝云一直是苏东坡最贴心的亲人。苏东坡被贬惠州时,已是风烛残年,继室王闰之亡故,家人姬妾四散,唯独朝云誓死相随,最后客死惠州。这段经历成了朝云和东坡情感发生质变的一个转折点,对此,东坡深有感叹,曾作一诗: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姻缘。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此诗前有序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迁,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当初白居易年老体衰时,深受其宠的美妾樊素便溜走了,白居易因而有诗句“春随樊子一时归”。王朝云与樊素同为歌妓出身,然而性情迥然相异,朝云的坚贞相随、患难与共,怎么
能不令垂暮之年的苏东坡感激涕零呢!我们不难看出,朝云成了一个与苏轼生死与共、同甘共苦的终生伴侣,成了一个与苏轼志同道合、至情至爱的红颜知己。朝云是苏轼一生的感动。她使苏轼在人生的晚年感受到普通人情感的高尚与珍贵,这不仅因为朝云能真正走进苏轼的精神世界,还因为朝云在苏轼困迫和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自愿付出巨大的牺牲。苏轼和王朝云,已经不是简单的才子佳人的爱情典型,而是一种心灵相通的真挚爱恋。朝云在东坡的心目中,远不止于是一个侍妾、宠妾,而是一个与他琴瑟相谐,生死相随,同甘苦、共患难的红颜知已。故苏轼对朝云的感情特别深厚,甚至远远超出了他对前两任妻子的感情。
执子之手是一种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种境界,生死相许也是一种境界。超越三者之上的最为朴素、最为浑厚的爱就是相依为命的境界。那是天长日久的渗透,是一种融入生命、渗入骨髓、楔入心灵的温暖。虽然我们无法见到伴随东坡一生的三位女性,但从东坡词中塑造的妻子形象让我们深刻地感受到了那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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