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对话文学 - 杨振宁、范增、莫言（四）

吴珊珊：那我最后一个问题吧，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您当时那个阶段过得这样清贫，那您这种精神上的淡泊，还有愉悦，究竟从何而来？

范曾：不是陶渊明写过一个《五柳先生》嘛，“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这是《五柳先生》里面的一段，五柳先生呢，它能够这样陶渊明能够这样在清贫中这样自乐，那岂不是种人生的最大的快意吗！ 吴珊珊：好！晚生真的很佩服，也希望您终生都有这种满足。 撒贝宁：谢谢吴珊珊，额，范老先生，我追问一个题外话，就刚才我突然想起来，中央电视台目前有几个主持人在画画儿，赵忠祥老师，倪萍老师，再就年轻一点的朱军。这三位主持人您觉得他们的画儿，谁的造诣最深？

范曾：这三个人现在还够不上造诣两个字。

撒贝宁：那在没有造诣的这个境界当中，谁比较高一点儿？ 范曾：这个得看他们今后的努力。因为因为这三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要得罪他们。

撒贝宁：接下来，来，铁铮。

铁铮：三位先生好，我叫铁铮。首先非常感谢三位先生给我们在座的各位带来了一场精神饕餮，我觉得这是对于我们年轻人也是非常好的一个学习机会。说到学习环境呢，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的学习条件，但是我们这一代在这个学术领域的执牛耳者，比起三位先生的时代并

不多，所以我想知道三位先生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范曾：我好像和你有着不不同的看法，我认为中国非常大，你并没哟进行一次科学的统计，证明那些是杰出的，那些是非常杰出的，那些将来可能更有前途。额，我对年轻一代充满了信心，充满信心，未来永远是属于年轻人。

铁铮：那范先生，您也带学生，那您觉得您在看中学生最重要的品质或者特点是什么呢？

范曾：额我首先看他一个字诚恳不成恳，啊，孔子的孙子子思就是孔伋，他说“城外无物”，诚恳以外是没有东西的，从开普勒所讲的六声部的宇宙，到地上的一棵小草、一滴露珠都是城实的存在。我们作为一个人，一定要做个诚实存在的人。因此我的学生，我第一的要求，他做一个诚实的人，然后再做个有智慧的人。啊，有智慧而不诚刚才莫言先生也批判过了，可能危害性更大。

宋澎：你们好，然后我这个问题就直接针对莫言老师您吧，您今天来到北京大学我不知道您有时间在这个院子里边逛没逛。在北边，燕园的北边有一个湖叫做未名湖，未名二字这两个字就道出了在这个院子里面学习的学者和学子，对于出名这件事的态度。我其实在参与这次节目录制之前呢，我看过您的很多照片，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张您当时在参加拍摄《红高粱》这个电影的时候和张艺谋导演的一张合照，当时您的这张照片很特别。因为您是光着膀子照的，你现在得到诺贝尔奖，得到了全世界的瞩目，现在要是照照片儿呢您肯定不可能再光着膀子了，所以说我的问题是：曾经那个未名的您和现在出名的

您，您觉得变化大吗？

范曾：当时实际上我也没光着膀子，当时是张艺谋跟姜文两个光着膀子，然后他们嫌我穿的衣服跟他们不一致是吧，强行地让我把衬衫脱下来。

宋澎：吓我一跳，我以为那张是PS上去的。

范曾：所以你看他们两个人是黑的，我是很白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写出了《红高粱》。他们就是在我老家拍《红高粱》的电影，应该说是出了一点名，当然没有现在名声这么大。我前天在北师大也讲过，实际上这个每个人都想成名，这是一种非常正当的欲望，当然用什么样的方式成名，这个确实有很多的讲究。如果你永不正当的方式，歪门邪道来成名，成名之后也成的是恶名是吧，如果你是用自己的勤奋，自己的才华成名是吧，这个我觉得应该是大家鼓励的，所以我们北大的未名湖实际上就是暗含着鼓励我们北大的学子，竟遭成名这么一种意味。所以我觉得现在我的内心深处，跟我当年相比没有太多的变化，我觉得对于一个作家来讲，名声实际上是不重要，因为作家的名声是建立在他的作品的基础上，对作家来讲最高的荣誉是读者的口碑。假如你能够写出一本让读者满意的书，假如你写的书不仅仅让当下的读者满意，也会让将来的读者满意，不仅仅让这个本国的读者满意，通过翻译也会让外国的读者满意，那我想这样的荣誉是至高无上的，也是值得来终生来追求的。 宋澎：谢谢，谢谢莫老！

撒贝宁：我相信在未来某一天，如果时机合适，身边的朋友合适，情

绪合适，或许莫言先生还能让我们在看到那样青春激荡的照片。额，最后想占用三位先生一分钟的时间，如果让三位先生给今天所有的年轻人送上一份关于青春的礼物，不是物质的可能是一种精神、一种人生状态，或者是一种品格，我不知道三位老先生会给今天的年轻人带来什么样的馈赠。从杨振宁老先生开始吧。 杨振宁：你（范曾）先讲！

撒贝宁：杨振宁先生真的是，真的是角色转换的特别自然。 范曾：我讲过了“诚外无物”。

莫言：我想到了我们的老作家王蒙先生的一个作品的题目叫“青春万岁”。

杨振宁：下面该我讲了，我想“自强不息”是对的。 完！

（本文档由龚仕杰根据中央电视台《开讲啦》视频字幕及语音制作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