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项链(英汉互译)
“嗨,亲爱的,我原以为你会高兴的。你喜欢跳舞,不是吗?你几乎从不出门,这次对你来说可真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这张请柬。所有的官员都要到场。你知道,每个人都想要,但只邀请了极少数的职员。”
她悲戚地望着他,叫喊道:
“在那种聚会上你叫我穿什么嘛?”
他从未想过,她既没有漂亮衣服,也没有珠宝首饰。他吞吞吐吐地说道: “嗯,呃,我看,你上剧院穿的那套就挺不错。”
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木讷、愚笨的家伙?只因为她生在贫寒人家。唉,命运是多么残酷啊!
“干嘛哭啊?”他焦急地问道。
“没什么,”她费力地说道,“只是我没有合适的衣服,因此我不能去参加舞会。你哪位朋友的夫人有比我更漂亮的衣服,就把请柬送给他好了。” 这是令人心碎的自白。“得啦,玛蒂尔德,亲爱的,”窘迫之极的丈夫说,“你认为买一件合适的,就是说简单些并且以后在其他场合还能穿的衣服要花多少钱?”
她想了一会,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开来。要不吓着她那节俭的丈夫,使他不会断然拒绝,说多少才好呢?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想400法郎就够开销了。”
丈夫脸色略微发白。她所报的数目正好是他存着买枪,准备和他的几个朋友到明年夏天去南特尔平原打猎用的。
但他回答道:
“好吧,我给你400法郎。不过,一定得买一件漂漂亮亮的衣服。”
* * *
舞会的日子愈来愈近了。虽然卢瓦泽尔太太得到了想要的衣服,似乎她还是一点也不高兴。
“怎么啦?”她丈夫问道。“这些天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想起来就烦人,我连一件珠宝都没有戴的。我最好还是呆在家里,比在晚会上做出一副可怜相强。”她回答道。
“那你认为戴鲜花怎样?”她丈夫建议道。“现在很时兴。花10法郎就可以买两三朵上等的玫瑰花。”
“你如此愚蠢的念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答道,“你难道就想象不出站在一群贵妇人中间我会显得多寒酸?”
“呃,那么,”她丈夫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朋友福雷斯蒂埃夫人,向她借些首饰呢?她是你的好朋友,她有许多珠宝,不是吗?”
“是啊!当然行,”她兴奋得高声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第二天,她就去拜访福雷斯蒂埃夫人,给她讲了自己的难处。福雷斯蒂埃夫人走到衣橱前,取出一只大珠宝箱,把它打开放在她朋友面前。
“亲爱的,看上哪件就挑哪件吧。”她说。
卢瓦泽尔夫人首先看了一些手镯,然后看了一串珍珠项链,接着又看了一个威尼斯式的镶宝石的金十字架,这件精致的项链手工极棒。她站在镜子前面一件一件地试戴,拿不准选哪件才好。
“你还有没有别的?”她问道。
“啊,有,你自个儿挑吧。我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
突然,卢瓦泽尔夫人发现了一个黑色缎面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串上等的钻石项链。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用哆嗦着的手取出项链,把它扣在脖子上,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出神地欣赏着自己。
她犹犹豫豫地问道:
“你能把这串借给我吗?其他的我就不用了。” “啊,当然可以。”
卢瓦泽尔夫人一把搂住她朋友的脖子,吻了她就急忙出门而去,惟恐她朋友会改变主意。
* * *
舞会之夜终于来临。卢瓦泽尔太太非常成功。她看上去比所有在场的女人都漂亮。她满怀喜悦,温文尔雅,迈着令人赞叹的舞步,洋洋自得地瞟着舞伴投来的痴迷的目光。所有的男人都在打听她的姓名,求人介绍,请她跳华尔兹舞,甚至连部长本人也注意到了她。
她感到自己仿佛做着美丽的梦,陶醉在欢乐之中。啊,这一刻她已盼了多久了!
直到早晨大约4点钟,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舞会。她丈夫自午夜起就在一间弃而未用的小客厅里打瞌睡,另外还有三位先生,他们的夫人也正尽情地跳着舞。 他把夫人日常穿的披风披在她的肩头。与她在舞会上穿的那件体面的衣服相比,这件披风显得格外地不相称。为急于逃脱那些身着名贵裘衣的女人们的注意,她匆匆忙忙地跑下楼梯。
街上一辆马车也找不着,他们冷得直打哆嗦,朝著塞纳河吃力地走下去。在码头,他们终于找到一辆破旧的摇摇晃晃的出租马车,这种车白天在巴黎街头是见不到的。到了住所,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他们爬上楼梯回到家里。
她站在镜子前脱去外套。她想趁现在满身荣耀,把自己再多瞧一眼。突然,她惊叫起来。
“什么事?”她丈夫问道。他衣服已脱了一半,明天10点还得准时上班呢。 她转身朝着他,活像个疯子。 “钻石项链丢了!”
“什么?怎么会?不可能!”
他们搜寻她的裙子和披风的折层,搜寻她的衣袋,搜寻每个地方,但那项链就是找不到。
“离开舞会时你还戴着吗?” “是啊,我记得在门厅里还摸过。”
“如果你把它掉在街上,我们该会听到声响。你肯定是在马车上丢掉的。” “也许。你注意到车号了吗?” “没有。”
他们惊恐万状地相互看着。
“我要把刚才走过的路回去重走一遍,设法把它找回来。”
他急匆匆地赶了出去。她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片茫然,一幅完全绝望的情景。约摸7点,他回来了,两手空空。之后他去警察局报案,向出租马车的公司逐个打听,但全都白费劲。福雷斯蒂埃夫人的钻石项链就好像飞到了九霄云外。
“给你的朋友写信,”丈夫说道,“就说你把项链的扣环弄坏了,正在请人修。我们得有时间把这件事好好考虑一下。”
* * *
一个星期过去了,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丁点儿希望。卢瓦泽尔好像一下子老了5岁,他说:
“我们只好买条项链来赔了。”
第二天,他们在那首饰盒的盖子里发现了珠宝店的店名,便拿着空盒子去找老板,他查了他的登记簿。
“我们没有卖过这条项链。我们只配了这个首饰盒。”
他们找了一家又一家珠宝店,想寻找一条与他们丢失的项链相仿的。终于在王宫街的一家店铺里发现一条与福雷斯蒂埃夫人那串一模一样的,标价4万法郎。店主后来答应以36 000法郎出手。
他们求他给他们保留3天,并且跟他讲妥,万一他们在2月底以前找到那串丢失的项链,店主愿意以34 000法郎的价格购回。
他上天入地到处借钱,向这个借1000法郎,向那个借500;这里借5个金路易,那里借3个金路易。他盲目签期票,答应不合理的贷款条件,甚至向职业高利贷者借贷。
36000法郎终于凑齐了,但那是以自己的后半辈子作为赌注的。他怎能指望还清这样一大笔钱?什么时候才还得完?绝望吞噬着他的心,他万念俱灰。
福雷斯蒂埃夫人颇为不悦地接过项链。 “你该早点还,我随时都可能要戴。”
卢瓦泽尔夫人非常害怕她的朋友查验项链,担心她看出差异。好在福雷斯蒂埃夫人连看都没看里面装的东西,就把盒子随手收下放起来了。
* * *
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艰辛岁月来临了。他们勇敢地决定靠辛勤工作来偿还那骇人听闻的债务。他们退掉了公寓,搬到了一处阁楼上住。除了日常用品,他们什么也不买,就连日用品也尽量少买。她学会了与商人讨价还价,随时准备为每一文钱与人争执。没有了白日梦,取而代之的是为还债而无休无止的苦干。
为了延长偿还期限,每月总得要续签一些期票。丈夫下班后就替一个商人记帐,深夜时还为别人抄稿子,抄一页挣5个苏。
一年接一年的过去了,他们仍旧拼命干活,一直干了10年。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10年后,他们终于还清了所有债务,包括高利贷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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