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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中的花形象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我国文言短篇小说的顶峰之作,它“用传奇的手法以志怪”,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人鬼狐妖”的艺术世界,折射出人间的善恶美丑,塑造了一个个令人难忘的艺术形象,本文将就其中“花妖”形象的复杂性和塑造技巧进行对比分析。
一,花妖形象复杂性——人性,物性,妖性,理想性与失诗意性的统一
(一)人性:“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是《聊斋志异》人物形象的共同特点,而花妖们既没有仙人的神通广大,也没有狐妖的狡黠主动,更没有女鬼们的幽怨自卑,在她们身上人性另有一番风味。作者让她们与市井凡人共处同一屋檐下,围绕着普通百姓的种种琐屑纠葛,在看似神奇的表象之下,展现出的是生动鲜活的人间万象。
(二)物性:以花喻人自古有之,所以花妖身上的物性比一般的精怪要明显贴切得多。首先作为花,她们都美貌优雅,芳香四溢,但其美其香又各有特色:“衣冰瀫”而“绝代”的荷花三娘子形体苗条荏弱,“遥闻香泽,展视领衿,犹存余腻”正是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香远益清,亭亭静植”的写照,“素衣掩映花间”的香玉则,“袖裙飘拂,香风洋溢”这是白牡丹娇柔纯洁的的表现。对“绝世美人”黄英的外貌特征作者并未多谈,然而从她的优雅善谈,不轻易退缩的言行中似乎能找到菊花傲霜斗雪的影子。
(三)妖性:花妖虽无呼风唤雨的神力,但也有与自身特点相合的小小法术。她们都善变幻,荷花三娘子,忽而石,忽而人,忽而纱,忽而花,可说是最善变的一个。陶生能预知未来,绛雪临危托梦,葛巾日行千里,黄英姐弟使残枝变佳种,这些都迷离莫测,充满了妖性。
(四)理想性:作为艺术形象,花妖们身上还寄托着作者的理想,其中既有积极意义,也有矛盾与困惑,正因为如此,这些形象才更加厚重。
(五)诗意性:蒲松龄在花妖形象上寄托着美好的理想,但也隐藏着许多矛盾之处,当这些矛盾无法在现实中消除时,他往往借助诗意的方法,在幻想中解决。而花妖形象的诗意性比之其他形象更为浓郁。
二,多种多样的塑造技巧
蒲松龄以他的才子之笔,刻画着真实的人性,将物性与妖性巧妙结合,使理想与诗意贯穿其中,塑造出多姿多彩的艺术形象。
(一)角色与情节的互动,突出真实鲜活的人性。
1,情节表现个性:(1)虽然都是描写花妖与人类的婚恋,但在蒲松龄精心安排的不同情节中,花妖形象各具特色。(2)在同一篇章中,设置重复情节,突出人物个性。 分为①同一人物反复经历相同的事情,从而不断加强人物立体感,强化人物个性。如黄生的多次“哭香玉”,虽然每次的触因,情状不同,但一个痴情而多愁善感的书生形象就在泪水中形成。②不同人物反复经历同一事件,通过对比突出性格。在《荷花三娘子》中,面对宗生的突然闯入,狐女主动出言调笑,而三娘子则多次化为异物躲避,不置一言。前后两者不同的反应正是狐女大胆轻浮与荷精谨慎自重区别的显现。(3)将人物置于曲折的情节或尖锐的矛盾冲突中,把力量下在最能显现人物性格和思想的节骨眼上。(4)作者不仅在瞬间展现出人性的闪光点,更随着情节的层层迭进,串点成线,逐渐展示出人物丰富的性格与波澜的心理流程。
班级:09汉本5班 学号:090302314 姓名:曹媛
(二)妙用伏笔,细节,暗示形象的物性与妖性,自然无痕。
蒲松龄将花的物性与人物的外貌性格结合起来,花都美丽馨香,荷则清,菊则淡,牡丹则烈,耐冬则冷等,而其他方面作者也对其物性进行了暗示名字暗藏物性。例如玉版, “玉版白,单叶。长如排板,色如玉,深檀心。”她的姓也与有“花后”之称的 “魏花”相关。
1,对环境的描写体现花的生活习性。
《葛巾》《香玉》开篇就点明了地点是在牡丹园或气候宜人的深山花园。黄英对住处的要求是“屋不厌卑,而院宜得广”也符合菊花的性情和身份。
2,实作幻写,将花妖的物性与妖性融合在一起。
花妖们变幻无常,神秘莫测,然而这些看似悬乎的法术实际上有现实依据可寻。如香玉复生时嘱咐黄生“君以白蔹屑,少杂硫黄,日酹妾一杯水”,看似起死回生的神奇秘方,不过是牡丹的浇灌法。蒲松龄将现实生活的经验融入小说之中,将平常的物性写得虚幻离奇,拉开与日常生活的距离,在这种陌生化的过程中,物性与妖性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大大增加了故事的趣味性,体现了蒲松龄为文好避实击虚的特点。
(三)通过花妖以小见大,寄托矛盾理想
首先,载体的选择:为何在花妖的身上能寄托作者那么多美好而复杂的理想。这首先归功于作者对理想载体的选择。妖境是最能展现理想的广阔舞台:作为妖,超越了人的生理局限,能生而死,死而生,日行千里,去留无痕;又不用担心人鬼殊途,阴阳两隔,能自由穿梭于繁华人间。更不必像仙一样维持神圣高洁,能真实赤裸地展现自己的欲求。这样的妖是最自由的人,把不可能化成可能,体会人生百态。其次,以小见大:《黄英》通过一个家庭的变化反映了整个社会发展的风起云涌,比如以黄英的花圃的扩张,以及对马宅的包围正象征了资本主义经济,思想对传统儒学的入侵。通过家庭成员的争论来反映出整个社会的思想变革与困惑。以对情侣的生活的描写来探讨理想人格,婚姻的模式。
(四)在“化花”的虚实相生,动静结合,意象交叠中绽放无限诗意
传统文化品格,作者浓烈情感,意境的渲染,语言文字的贴切优美,都构成了这花妖故事的复杂而深层的诗意性。“人而花,花而人”戏剧化情节则是诗意最集中的表现。《荷花三娘子》:“早越南湖。??苟迷所往,有短杆莲花隐叶底??”狐女的提示,首次将荷花三娘子“人而花”的形象印在读者的脑海中,产生隐约的联想和无限的期待。怀着这种期待我们看到宗生果然找到了她:“至南湖,??即拨荷叶,果有红莲一枝,杆不盈尺。”这实际上是重复描述,但比第一次详细得多:从狐女的描述中我们无法了解采菱女的相貌打扮如何,也感受不到宗生的赞叹与焦急,特别是当宗生拨开荷叶的刹那,一枝杆不盈尺的红莲亭亭玉立,于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意境就自然而然地在脑中浮现。两次“美人化莲”,一虚一实,一略一详,渐入佳境,不仅连接起前后两部分内容,加深了“化莲”的印象,更是将人美,花美,景美,情美,迷离美,意境美溶于一炉形成回味无穷的诗意美。也正是由于在荷花三娘子一登场就出现了“化莲”情节,使得后半篇笼罩在一种圣洁而迷幻的氛围中,与前半段轻浮世俗形成鲜明对比。
总之,蒲松龄用虚实相生,动静结合,意想叠加,夸张幽默等艺术手法,将“化花”写得奇幻多变,韵味无穷。给我们塑造出一个个充满诗意的花妖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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