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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纸还薄的刀子将腐肉割去,然后口吐红丸,在伤口处旋转按摩。旋转三遍,孔生就感觉“遍体清凉,沁人骨髓”,病马上就好了。
奇幻本身并不是作家艺术创造的目的。蒲松龄以大胆的艺术想象创造出一个奇幻的、绚丽多彩的艺术世界,是为了获得更大的艺术自由,更加充分地表现他对现实人生的体验,表现他的爱与恨,表现他对生活的认识与评价,表现他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因此,以虚写实,幻中见真,才是《聊斋志异》所创造的奇幻世界的本质特征,通过超现实的幻想,表现出来的却是非常现实的社会内容。这些花妖狐魅的形象,虽然具有超人的特点,却又处处透出浓厚的人间气息和人情味。她们所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的种种感情,实际上都是属于人间的、社会的,因此我们不但能够理解,而且感到亲切。
又如《凤仙》一篇借狐仙写人情世态,批判了世俗婚姻中嫌贫爱富的错误思想。在“异史氏曰”中作者说:“冷暖之态,仙凡固无殊哉!”这句话可以看作是蒲松龄以幻写真的艺术追求的一种概括。鬼狐形象中蕴含着丰富的现实内容,蕴含着作者本人真切的生活体验,虽奇幻却不显得荒诞,因而能令读者在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象中产生一种亲切感、认同感,十分喜爱,乐于接受。
同时,《聊斋志异》中的幻想,也并不是作者不受生活的约束,随心所欲的胡思乱想,而是处处都观照或体现出现实生活的客观依据。作者的艺术想象,有时看起来匪夷所思,实际上都有或显或隐却又十分深厚的生活基础。例如,《绿衣女》是个绿蜂精,就写她“绿衣长裙”,“腰细殆不盈掬”;《花姑子》中的花姑子是个獐子精的女儿,
就写她“气息肌肤,无处不香”;《葛巾》中的葛巾是个牡丹花精,就写她“纤腰盈掬,吹气如兰”,等等。
在《聊斋志异》五百多篇作品中,大量是以鬼狐神怪的拟人化来间接反映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的。人幻化为非人的艺术形象而又大都拥有变化莫测的特点,在阅读和欣赏中就自然给人以“丰赡多姿,恍忽善幻,奇突之处,时足惊人”的审美乐趣。书中红莲能变成美女(《荷花三娘子》)、裙子可当作帆船(《粉蝶》)、襟袖间会飞出“五色花朵”(《晚霞》)、天空能飘落彩船(《彭海秋》)、诵诗可以治病(《白秋练》)等的描写,更俯拾皆是。这些想象,大大增强了故事情节的感染力。蒲松龄笔下的神怪精灵,花妖狐魅,既非万物有灵或灵魂不灭的说教,亦非物的自然属性的图解,而是托物写人。作者运用想象和拟人化的艺术手法,在摄取物的习性和形体特征的条件下,赋予它们以人的思想感情和性格特点,按照人的习俗、人的社会关系来描写,因而又具有人的社会属性和爱憎好恶。这些形象又拥有超凡入圣的神力,他们不受生活环境的限制,不受时空的束缚,而成为忽敛忽纵、时隐时现、变化莫测的神灵。所以《聊斋志异》中的许多形象,往往富有亦人亦仙亦鬼,或亦人亦狐亦仙,或亦人亦仙亦怪的特点。
《聊斋志异》在我们面前展开的,常常是与现实生活迥异的幻想世界,其艺术想象大胆、奇丽、丰富,但幻想的世界,乃是现实世界的艺术投影:皇帝的荒淫昏庸,官吏的酷虐贪鄙,土豪恶霸的阴险横暴,试官们的糊涂荒唐,士子们的庸俗虚妄等,无一不是现实生活曲折而真实的反映。神异而不荒诞,奇幻而不虚飘,超现实的幻想形式,
却含蕴着非常现实的思想内容。那些幻化无穷的花精、鬼女、狐仙,尽管有超人的本领,却同时具有现实社会的人的思想品格。因此,读者读来不觉得陌生畏惧,而感到熟悉和亲切。
三 曲折离奇的情节艺术
《聊斋志异》中的作品,情节离奇曲折,富于变化。每叙一事,力避平铺直叙,尽量做到有起伏、有变化、有高潮、有余韵,一步三折变化无穷,故事情节力避平淡无奇,尽量做到奇幻多姿,迷离惝恍,奇中有曲,曲中有奇。曲是情节的复杂性,奇是情节的虚幻性,曲而不失自然,奇而不离真实,这是《聊斋志异》艺术力量之所在。例如《青娥》写的是两个俗世男女一见钟情,历尽曲折而终成眷属的故事。 文章的前半部分,作者仅用数百字的篇幅,就将霍生、青娥成婚的经历写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蒲松龄把霍生和青娥成婚的过程容写得曲折而紧张,婚后的生活却以散文的笔法,写得闲散、舒缓而且简略,生子、理家、闭门寂坐??给读者以疏朗之感。同时,也为迎接下文又一次高潮的到来做了有效的映衬和铺垫,可谓有张有弛,疏密错落。青娥去世了,似乎故事也该结束了,但是作者笔锋一转,又是一番风景。霍生外出访友,在山中迷失了方向,昏暗之中,一不小心坠下山崖,当他历尽艰险爬进一座山洞时,却遇到了青娥。原来青娥并未去世,而是得道成仙了。夫妻相见,本是大喜事,却因为霍生要求与青娥同寝,被岳父认为有污仙府,一怒之下,要赶他出去。霍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的指责岳父道:“儿女之情,人所不免,长者何当伺我?无难即去,但令女须将去。”这样坦荡狂傲的言词,令岳父无言以对,
只好答应送他夫妻离开。可是送到门口,父女却阖户而去,将霍生一人撇在门外。一夕之间,霍生迷路、坠崖、见妻复又失妻,转眼之间,历尽悲欢离合、酸甜苦辣,胸中自是百感交集。在这种情况下,霍生奋起自“腰中出鑱,凿石功进”,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作者文笔摇曳变幻,不禁令人拍手称快。霍生很快将岩石凿开了三四尺,慌得岳父赶紧将青娥送出门来。青娥再次来到了霍生的身边,埋怨道:“既爱我为妇,岂有待丈人如此者?”仅仅只言片语,就将她对霍生既爱又恨的心境描摹到极致了。文中,霍生两次以鑱凿墙,都是为了看到青娥,但是两次年龄不同,情势不同,获得的结果也不同。这种“犯中求避”的情节处理艺术,不但充分揭示了生活本身的曲折性,作品的情节也显得丰美有致。那只神异的小鑱则是一个道具,将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演绎得跌宕起伏、曲折离奇。而读者却是读到最后,方知此鑱之妙。青娥重回人间,一家人偕居18年,送走了老人,又生了儿子,然后夫妻俩再次杳然仙逝了。这段故事,作者徐徐道来,悠闲舒缓。如果说前面的情节波澜起伏、锋浪触天的话,此时的描写则如“浪后波纹、雨后霾沐”,余波荡漾,令人回味无穷,令人读来更觉行云流水、兴味盎然。如此结尾,真正令人叹为观止。 再如《促织》,虽写现实生活中的小事,也有小儿魂化蟋蟀经奇幻情节。故事一开头,成名被里胥报充里正差役。他一上任,“令征促织”,立即被转入矛盾之中。由于官府“严限追比”,使他身心交病,惟思自尽,陷入绝境,故事至此为一曲折。接着笔锋一转,让成妻问卜,终于按图得虫,于是举家庆贺,情由悲喜。谁料他的幼子竟将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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