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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谟的怀疑论思想对于传统形而上学的毁灭性打击
第一,休谟把洛克的感觉论和经验论贯彻到底,形成了怀疑论思想,指出传统西方形而上学的独断性质。休谟认为人的认识对象只能是一种感性知觉,至于不依赖于感性知觉的实体、独立的存在体,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存在体都是不可知的,在这方面力图建立某种所谓的科学的形而上学知识,完全是非法的。他写道:“我们纵然尽可能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身外,把我们的想象推移到天际,或是一直到宇宙的尽头,我们实际上也超不出自我之外,而且我们除了出现在狭窄范围以内的那些知觉之外,也不能想象任何一种的存在。”在此,休谟指出了独断论思维方式对于理性能力的盲目自负,因此:“我们永远不可能由知觉的存在或其任何性质形成关于对象的存在的任何结论。”休谟对人类理性的限度有着冷静的“界限意识”,这是怀疑论思想的核心精神意蕴。于是,休谟以一种极端的态度拒斥了形而上学:“例如神学的或经院哲学的书,我们就可以问,其中包含着量或数方面的抽象论证么?其中包含着有关事实与存在的任何经验论证么?没有,那我们就可以将它投到烈火中去,因为它所包含的,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诡辩和幻想。”
第二,依托感觉经验论的立场,休谟将因果关系解释为“习惯性联想”,这种对于“因果关系”的感觉论解释否定了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在近代思想的背景下,知识的核心基础在于普遍必然的因果性关联,然而休谟却认为:“不但我们的理性不能帮助我们发现原因和结果的最终联系,而且经验给我们指出它们的恒常结合以后,我们也不能凭自己的理性使自己相信,我们为什么把那种经验扩大到我们所曾观察过的那些特殊事例之外。我们只是假设,却永远不能证明,我们所经验过的那些对象必然类似于我们所未曾发现的那些对象。”这就是说,理性无法导致必然性、规律性的知识,而那些所谓必然性的规律、知识,只不过是一种“习惯性联想”而已。
康德通过“批判”反驳休谟的怀疑论思想
康德意义的“批判”并不是要盲目地摧毁形而上学,而是为审理、区分人类思维的各项能力,进而重建形而上学,建设“批判”的形而上学。因此,休谟是必须予以驳斥的对手。
首先,康德不同意休谟拒斥形而上学的态度。康德写道:“不过这位见解高明的人(休谟)只注意了它(怀疑论)的消极作用,即它可以节制思辨理性的过分要求,以便制止使人类陷于迷乱的许许多多无尽无休的讨厌论争;但是这样一来,假如理性的最重要的一些前景被去掉了的话,他就忽视了由之而来的实际的危害,因为只有这些前景才能使意志的一切努力有其崇高的目的。”康德敏锐地认识到拒斥形而上学将带来“实际的危害”,这种危害就是缺失了本体,人的一切存在和努力都失去“崇高的目的”。因此,康德反对休谟极端地拒斥形而上学的态度:“我根本不赞成他(指休谟)的结论。他之所以达成那样的结论,纯粹由于他没有从问题的全面着眼,而仅仅采取了问题的一个片面,假如看不到全面,这个片面是不能说明任何东西的。”于是,在康德看来,休谟尽管给予了他重要的提示,但休谟怀疑论思想仍建立在一个虚妄的、未经反省的基础之上,因此,休谟拒斥形而上学的态度显得过于片面和武断。
更重要的是,“批判”要求把形而上学的思考建立在对一般理性能力进行严格审理的基础之上,考察作为一种科学知识性的形而上学是否存在可能,进而试图规划未来的形而上学的可能面貌,而非取消形而上学。“批判”所得出的对于
一般理性能力的清醒自觉和怀疑论对人类理性能力的片面态度有着本质性的差别。在此,康德揭示了休谟怀疑论的独断性质,在康德看来,休谟的怀疑论并没有通过“批判”的“过滤”就仓促地给出了结论,尽管其在理论初衷及表面结论上都是反对教条主义的,但其思路都是建立在“漏过”“批判”这一基础之上,都没有对于一般理性能力对于知识进行严格的检审和考察,就仓促地给出了否定人类理论性的结论,实质上还是“遗忘”了理性的合法性考察这一基础性问题,因而休谟的怀疑论本质上和他所批评的教条主义仍旧同出一源,实质上还是一种独断论。对于怀疑论的思想根源,康德论述道:“理性的无批判的独断运用则会引向那些无根据的、可以同样似是而非的主张与之对立的主张,因而导致怀疑论。”
再次,康德反驳了休谟怀疑论思想的基本内容:因果关系的“习惯性联想解释”。休谟通过其著名的“习惯性联想”和“归纳问题”质疑了知识普遍必然性。而尊重牛顿经典力学体系的康德必然要证明自然科学知识的合法性,主动担负“为自然立法”的重大任务。休谟的“归纳问题”对康德的提示是:用后天经验来“证明”科学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其结果只能是破坏知识的根基,因此,康德自然不能走经验论这条路来论证知识的合法性。并且,康德对“休谟问题”的解决成为他开启“批判”的重要关键点。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康德承认了“休谟问题”的价值:“他(指休谟)的结论尽管下得仓卒、不正确,但至少以观察为根据,而这种观察本来是值得当时一些有识之士一起动手把这问题按照他所提出来的想法有可能解决得比较顺利一些,使这门科学很快地得到根本改革。”
康德意义的“批判”对休谟怀疑论思想的超越 “休谟问题”的提出,与其说是一种寻求知识确定性的失败还不如说是近代经验论的理论困境的直接暴露。康德从中洞察了休谟问题的实质性困难在于:近代经验论者把知识的基础建立在纯粹的、片断式的知觉、感觉的基础之上,从而造成感觉与知识之间的无法修复的断裂。在康德看来,休谟对经验的看法遗漏了经验之为经验的先天直观,康德反对休谟认为知识起源于感觉、知觉或后天的、经验的直观,而认为知识的基础在于先天直观对于感觉、知觉的整合,从而形成经验,于是,起源于经验的知识当然不纯粹是一种片断偶然性的假设,而具有普遍必然性。知识的合法性根基扎实地落在了一种建立在先天直观基础上的经验之域。康德写道:“当一个事件被知觉到的时候,它总是按照一个普遍的规则而与它由之而发生的、在它之先的什么东西有关,假如没有这一条法则,一个知觉判断就不能算为经验;”关于“经验”,康德的理解和休谟有着原则区别,康德所理解的经验有先天直观维度的先行进入,这个维度是那些近代经验论者所没有的,也是他们陷入困境,甚至破坏知识基础的根本原因。康德把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建立在先天直观所把握和整理的感觉、知觉之上的经验的基础上,以一种先验的思维方式确立了科学知识的合法性根据。康德把这种经验(经验论者层面的)向先验的思路调转自豪地比喻为“哥白尼革命”于是,先天综合判断何以可能?也即知识的合法性根据何在的问题,康德在他所处的时代的境遇中给予了合理的解答。
针对休谟提出的因果关系问题,康德写道:“我决不是把这些概念认为仅仅是从经验中得出来的,决不是把在这些概念里所表现的必然性当做虚构,当做是从长期习惯得来的纯粹假象;相反,我已经充分地指出来过,这些概念以及由之而生的原则都是先天的,即在一切经验之先建立起来的,它们具有无可置疑的客观准确性,但是,当然只就经验而言。”普遍必然性的知识,其合法性根据在于,先验的直观对感觉、知觉的整合能力,一方面这确立了知识的合法性根据,但另
一方面(甚至对于形而上学而言,这一方面更重要)却限制了绝对的普遍必然性法则的运作范围,在上面一段引文提及的:“但是,当然只就经验而言”这个转折非常重要,这说明在超出经验领域的超验领域,普遍必然性的法则将完全失效,但也正因为如此,实践领域的意志自由才获得了可能的地盘。对于知识合法性根源的追问,通过康德的先验哲学论证,证明了知识的可能性,又限定了以普遍必然性为根据的知识所作用的范围不过是经验领域,并把知性使用、操作严格限定在经验的范围以内,以获得超验领域的绝对自由,这就是康德“批判”的理论成果。批判在为知识奠基的同时又清晰的限定了知性的使用范围。就知性所能面对的经验范围来说,“批判”对于知性的意义是积极的,“批判”证明了知性在经验领域使用的合法性;而就知性所无法面对的超验领域来说,“批判”对于知性的意义却是消极的,“批判”否定了知性在超验领域使用的合法性,这就是“批判”对于知性的“二重性”意义。“批判”区分并审理了知性和理性的各自使用界限,确定了自由在超验领域的可能性。
休谟的怀疑论思想将康德从独断论中唤醒,使康德深刻意识到传统形而上学的独断性质,但是康德却不同意休谟对怀疑论思想的破坏性使用,不能容忍休谟消解形而上学的理论目标。于是,康德引入“批判”哲学思路,在“批判”思路的审理下,休谟的怀疑论思想仍旧是一种隐蔽着的独断论,康德通过其独特的“批判”理论超越休谟的怀疑论思想,为重建形而上学奠基。
莱布尼兹一沃尔夫哲学体系的出现表明,西欧大陆唯理论已变得十分刻板和片面了。它使“形而上学陷于黑暗、混乱及无效用”③,明显地暴露了其在解决思维和存在关系问题上的恶果。实际上它在这时已发展到依靠自己的原则无法解释人类的全部知识领域了。
然而,这种体系在十八世纪的欧洲和德国却具有广泛的影响。它受到官方的提倡,享有“通俗哲学”的名声,一度占据着各大学包括哥尼斯堡大学的讲坛。康德早年在哲学上自然也信奉这种哲学。他的《自然通史和天体理论》就富有沃尔夫唯理论的烙印。但是不久康德受德国启蒙运动的推动,对德国现存的社会制度开始不满,曾渴求他的哲学“能替一切人恢复其为人的共同权利”④。这种不满遂引导他把矛头指向维护现存社会制度的莱布尼兹一沃尔夫的形而卜学体系。康德在批判中着重指出,该形而上学体系的基本错误就在于“武断”,即它在没有事先考察人的认识能力究竟有多大限度之前就断定:理性本身具有的主观思维范畴、规律即是事物本身的规定、规律;理性单凭自身的力量,就可以最终无误地解决“形而上学”的根本间题,获得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他借用“独断论”的概念来标志和斥责西欧大陆唯理论的片面发展,说明其恶果之严重犹如不事先审查和筑好地基就贸然兴建大厦一样。
其次,英国新兴资产阶级在反经院哲学的斗争中,依据自己的经济、政治的需要和实验自然科学的成果,在哲学上则形成了经验论学派。经验论推崇人的感觉经验,强调感性比理性更可靠,知识起源于经验,“凡是存在于理智中的,没有不是先已存在于感觉中的”;并主张经验归纳法。英国哲学的传统便是经验主义。它自培根、霍布斯创立以来,经洛克的详尽论证,到贝克莱、休漠阶段,
已发展到极端片面的地步。
十八世纪英国哲学家休漠(1711-1776)是贝克莱主义的直接继承者。他的哲学把贝克莱的唯心主义经验论贯彻到底,强调:“一切都不超出感觉经验”,知觉是知识的唯一对象;在知觉之外是否存在物质实体或精神实体均不可知,通过感觉经验也不能证明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获得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经验在这里,事实上,理论上,都是完全默不作声的”;.人们如果来讨论人类能力所完全不能及的一些间题,那他们将“只有捕风捉影,永远达不到任何确定的结论”。这即是休漠的怀疑论。休漠的怀疑论是英国经验论发展的必然归宿。它的出现表明:英国经验论已变得十分片面了。它否认我们能认识事物的本质和必然性,明.显地暴露了其在解决思维和存在关系问题上的恶果。
然而,休漠的怀疑论却和莱布尼兹一沃尔夫的独断论形成强烈的对照,使康德在思想上极受震动,打断了他的独断论的“迷梦”,给了他在思辨哲学的研究上以“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康德一方面接受休漠关于知识起源于经验的前提,肯定休漠关于从知觉中即在对象或事物中得不出客观的因果联系的论证,并称这些论点是休漠给知识的光明带来的‘一颗火星”守;另方面又不同意休漠怀疑外部世界的存在,怀疑自然科学的普遍性和必然性,企图排除“形而上学”的结论。为此他也批判休漠哲学,认为它的基本错误在于没有事先考察人的认识能力,对理性及其思维范畴的本性缺乏真正的理解,“漠视”了理性在认识中的作用。他借用“怀疑论”这个概念来标志和斥责英国经验论的片面发展,说明其恶果之严重犹如游牧民族仄恶一切固定的房舍,不时地摧毁着城郭社会一样。
上述西欧大陆唯理论和英国经验论的极端发展及其恶果暴露的事实,深刻地表明了那个时期哲学和科学的尖锐矛盾:科学在长足地进展中,哲学则停滞不前。曾经为自然科学IId前发展IN提供认识论和方法论的唯理论和经验论,到十八世纪却走进了死胡同,阻碍寿科学的进步。正在是此理论背景下,康德起来拯救和改革哲学,在批判独断论和怀疑论中,于1781,年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认识论体系即《纯粹理性批判》。《纯粹理性批判》的问世标志着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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