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世说新语》中王氏家族人物形象分析
名教,而魏晋两代,帝位皆从禅让而来,故孝德于名教中尤为重要。王祥是二十四孝之一,卧冰求鱼故事广为流传,就现存史料看,他除德行外无足论者,然而位至三公,并由此奠定王氏之门第,正是时代使然。 (三) 政治实干型
如果说王祥以德以孝著称,取得了为王者师的地位,那么,其族孙王导于两晋之际,政治才干稳定大局,扮演了为王者臣的角色,使王氏门第显贵至极,有“王与马,共天下”之称。东晋政权是依靠南渡士族和江南士族的支持建立的,侨吴二姓的斗争是贯穿政坛的主要内容。王导之才能与功业也是围绕这一点展开的。司马睿初至建业时“吴人不附”,因此团结吴姓强宗是王导执政的重要措施,为此,他为政务简,甚至不惜达到“网漏吞舟”的地步,《世说新语》中多有反应,如:丞相末年略不复省事,自叹曰:“人言我愦愦,后人当思此愦愦。”又如,当时丞相王导曾经在夏日去看庾公,庾公正思考事情。丞相曰:“暑,可小简之。”。东晋初年,要想笼络吴地氏族,一定要遵循宽容体谅大族的旧政策。王导还以其他方式结援吴人,如《世说新语.方正》记其请婚于陆太尉,《世说新语.排调》记其言吴语“何乃 訇”《世说新语.政事》记其抚慰任姓吴人及对胡人说“兰阇”,以至“群胡同笑,四座并欢”。经过王导的苦心经营,终于“江东归心焉”。 对于南渡士族,王导亦颇致力。过江之初,大家对局势感 到忧虑 ,新亭饮宴中不免相视流泪,唯有王导鼓励大家“戮力王室,克复神州”,起到了凝聚人心的作用。又如:王导枕着周顗的膝盖,指着他的腹曰说你这里有什么呀。王导答道,这里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却能容纳你们所有人。又有人劝王导防备庾亮不臣,王导说回答说,他和元规都是皇帝的臣子,都怀着百姓的安危,有什么要提防的呢。王导容忍周顗信任庾亮显然是从侨姓内部团结出发的,由此可见,王导的政治才能。
(四)自然审美型.
公元339年,王导去世。此后,桓温父子,谢安,司马道子相继秉政,王氏的政治地位有所下降,第四五六代中没有出现较有建树的政治人物,王门子弟多表现出另一种人格范式,即强调精神自觉,使自我实现由追求外在才能向追求内在神韵转化,以独立自主,绝对自由为理想人格。由于超于功利之上,这种人格有很强的审美性特点,他们或风流倜傥、或自然潇洒、或认真执着、或大义凛然。如王胡之“治身清约,以风操自居”,王劭“有清誉,夷泰无竞”等。被王敦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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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佳子弟”的王羲之父子是这种人格的代表。
王羲之父子追求清真的审美境界,这首先表现于他们对自然之物的热爱叹赏之中。如:王子敬曾说,从山阴道上行走,景色优美怡人,令人应接不暇,流连忘返。如果是秋冬季节,更难以忘怀。王子猷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还说:“何可一日无此君!”王羲之《兰亭集序》更流露出对自然的由衷叹美,在《兰亭诗》中咏道:“仰望碧天际,俯磬绿水滨。廖朗无崖观,寓目理自陈。”在他们眼中,自然已不仅是简单的客体,而是精神本体“道”的显现,对山水自然的亲近,就是对宇宙本体的亲近,也是对人的真性的亲近,从中可以领略“道”的无穷真趣,获得精神超越的无穷快感。晋人十分重视这种与天地合一,悟道畅神的心灵安顿,王羲之在给别人的信中说:“要欲及卿在彼登汶岭,峨眉而旋,实不朽之盛事”。孙绰在《兰亭诗》中说:“凡我仰希,期山期水。”《世说新语》中这样的例子可随手拈来,如顾恺之形容山川之美说:“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
与清相对的是浊。王羲之父子既然追求精神的超越,就必然要排斥俗物的牵缠,与生活拉开距离,实现对人生 的审美观照。许珣也是“风情简素”之人但对床帏新丽,饮食丰甘的郡尹生活仍不免有 “殊胜东山”之羡,王羲之乃讥其 “令巢许遇稷契,当无此言”。王徽之为桓冲参军,“蓬首散带,不综知其府事”。回答桓冲的垂询也是答非所问,玩世不恭。
相反,他们追求生命本真的自然流露。郗鉴到王家择婿,王羲之于东床上坦腹卧,如不闻。谢安在中年时因为音乐而伤心,王羲之劝他年老了,自然就这样了此,正应当把情感寄托在丝竹管弦之中。王徽之雪夜访戴,渚下闻笛,唯求适兴。与弟诀别时,叹道“人琴俱亡”,恸绝良久,月余亦卒。他们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真诚,对亲情的刻骨铭心跃然纸上。他们将生活艺术化了,又在艺术创造中实现着生命的价值。王羲之的行草心手相应,妍美流便,与人品高度一致,呈现出“飘如游云,矫若惊龙”的风神姿貌。[1]王献之的书法“情驰神纵,超逸优游”,谢安问他,与乃父比,谁的字更好,他回答:“固当不同”。可见,他把书法当作自我心灵的显现,不可以优劣论之。后世学二王书者不可胜数,却无法超越他们,功力不如之外,恐怕还在于很难达到那种以心为笔的境界。
[1]
王昕:《试论<世说新语>中王羲之之形象》 安徽文学 2009年第9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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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是魏晋风度的典型代表
玄学清谈在魏晋时期盛行,是魏晋风度的重要内容,在《世说新语》里资料很多,《文学》一篇尤其集中。
清谈的前身是汉末的清议。名士 群集,互相品题,臧否人物,嘘枯吹生。例如:李膺赞叹荀淑、钟皓说:“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德行》)李膺被当时人品题为“谡谡如劲松下风”(《赏誉》)。党锢,之祸,很多名士杀身破族,于是一部分名士渐渐缄默了。有一代人伦之誉的大名士郭泰也闭门教授以终。黄巾起义以后,当时的州牧、郡守大多是名士,他们都善于臧否人物,称为清谈。这时的清谈仍是清议的另一种说法[1]。
从清议到清谈的发展,是由评论当时的事情、褒贬人物逐渐变成谈论这种评论所依据的原理原则,从具体的形象的变成抽象的晦涩的,从实际政治实际事物变成内圣外王、天人之际的玄远哲理,从人物的评论到才情性情等等,这是清议的发展与变化。曹魏齐王芳正始以后,这种清谈已经发展成熟,“清谈”一词,当时已经专指具有哲理的话语,就其内容所反映的意义而言,清谈即玄学,清谈所谈的道理与原则就是玄学的具体内容。
至于清谈的具体情景,一般都是名士集会讨论,分成宾客与主人两方,谈主首先叙述自己的论题和意见,称为“通”;难者即就其论题加以诘辩,称为“难”。西晋时的清谈之风,以王衍、乐广为领袖。王衍出自一流士族琅琊王氏,早年显贵,位极人臣。乐广女儿嫁成都王司马颖,也是国戚。他们既是大族名士,又是朝廷显要,分居要职而不营物务,一味谈玄,因而整个朝野清谈成风,这时清谈已经成为士大夫不可或缺的生活调剂品。
到了东晋一代,清谈仍然盛行。重臣如王导、庾亮、谢安,都是士族大名士,都尚清谈。王导引用王濛,庾亮引用殷浩,都是以清谈见赏而重用的。如《世说新语.容止》中记载王衍妙于谈玄,经常手持白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传为美谈。《文学》中又有王导与殷浩清谈,直到三更天。另外王弼,在《世说新语.文学》6,7,8,10篇均有所提及。少年即享高名,曾任魏尚书郎。好谈儒道,辞才逸辩,以“无”为万物本体,认为“道者,无之称也”,“凡有皆始于无”,以证名教(有)
[1]
刘义庆:《世说新语译注(图文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3月第1版,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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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自然(无)。与何晏夏侯玄等开魏晋玄学清谈之风,世称“正始之音”。著有《周易注》,《老子注》等,注重义理,破汉人经学质朴琐细之风。王羲之,是当时著名文士,《晋书.王羲之传》中记载王羲之十分喜欢颐养性情,不喜欢在京师居住,刚开始来到浙江时便喜欢上了这里,准备在这里终其一生。会稽这个地方有名山佳水,很多名士居住在这里。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人皆是当时名仕。这些人物喜欢谈论老庄与清言,王羲之经常与他们一起谈玄论道,诗酒风流,逍遥度日。《世说新语.文学》中4,28篇均有所反映。其中最有名的一次便是晋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年)三月三日的兰亭之会。王羲之在在会上写出了他的传世不朽之作,《兰亭集序》。其中所描写的事物,人物,所抒发的情怀,无不表现出了他所追求的的自然审美,浪漫潇洒的生活状态。如,俯仰之间,已为陈迹。“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等等。从中我们可以捕捉到王羲之的思考与感慨,他感慨的是人生与生命等很多形而上的哲学命题。
可见,清谈在魏晋已成世风。从破除经学束缚反求心性到内圣外王、內儒外道再到希心玄远、实践老庄,儒道两家在对立中融合,在 融合中新生,而推动这一变化的根本力量,正是魏晋人的文化自觉与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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