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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站起来踉跄向前。”[3]P43最终，哈尔这一 家施暴者在企图征服北方雪原去淘金的路上遭 遇了死神，“他们还看见查理斯转身往后跑了一 步，然后一大块冰陷下去，人和狗全部消失了， 只见出现了一个裂开的冰洞。”[3]P46人类企图征 服自然和奴役动物的残暴行为遭到了报复，这 验证了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探讨人类与自然 关系时所提出的“一线胜利二线失败论”：“我们 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的胜利。对于 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 每一次胜利，在第一线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 的结果，但在第二线和第三线却有了完全不同 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它常常把第一个结果重新 消除。”[4]P304-305也就是说，人永远也不能征服大自 然，人永远不应与自然为敌，仅仅陶醉于对自然 的短暂“胜利”是愚蠢的，最终只会自食其果。人 应该摈弃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想，学会遵守自然 规律，尊重其它生命形态，从生态整体利益的出 发点来考虑包括人在内的自然万物的生存以及 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在《荒野的呼唤》的中，杰 克·伦敦成功塑造了善待动物、尊重其它生命的

“理想的主人”———约翰·桑顿。他照顾他的狗不 是“出于一种责任感和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 “就好像它们是他的孩子一般，因为他情不自禁 会这样做”[3]P47。巴克对他也表现出狗所有的优 秀品质：为救他，巴克曾三次跃进急流而折断了 三根肋骨；巴克还把一辆冰冻在地、载有一千多 磅面粉的雪橇拖动并走完一百码，为他赢得了 一千六百元的赌注。对于桑顿，巴克除了不会说 话之外，其余什么都懂，而且只要他一声令下， 巴克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而对于杀害桑顿的 印第安人，巴克却是“恶鬼”和“幽灵狗”。巴克与 人的最后关系就此断绝，加入狼群，返回荒野。 可是每年夏天，它都会返回桑顿遇害的山谷， “在这儿沉思一段时间，发出一声悲哀的长嗥， 之后离去。”[3]P68作家通过描述巴克和桑顿之间 的感人情感，赞美了人与动物之间的深情和互 相尊重，呼吁人类有道德、有责任地对待自然万 物。雷切尔·卡森曾指出：“我们总是狂妄地大谈 特谈征服自然。我们还没有成熟到懂得我们只 是巨大的宇宙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这种 巨大的能力不仅没有受到理性和智慧的约束,而 且还以不负责任为其标志。征服自然的最终代 价就是埋葬自己。”[5]P407

（二）欲望膨胀的批判

“欲望（passion）包含各种各样的强烈需 求，但主要指人对物质财富、功名地位的强烈 需求和作为物质的人在生理上的种种需要。”[6] P56

古往今来，人类的欲望推动了社会文明和整个 人类的发展，在一定范围内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 用。有”第一位绿色思想家”[7]P32之称的卢梭却指 出，如果欲望无限膨胀，它不仅“终于要并吞整 个自然界”，而且还成为“使得我们要为非作恶 的原因，也就这样把我们转化为奴隶，并且通过 腐蚀我们而在奴役着我们”[8]P189。在《荒野的呼 唤》中，对欲望膨胀的批判表现在两个方面：欲 望膨胀导致人类疯狂地掠夺自然和互相残杀； 欲望膨胀扼杀人的美好天性。小说的第一章描 绘到“因为男人们在北极的隐秘地带探索时，发 现了一种黄色金属，又因为轮船和运输公司使 之迅速兴旺起来，成千上万的人涌进了这片北 部地区”，诱人的金矿“将全世界各地的人吸引 到了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3]P3。为了满足自己无 限的物质金钱欲望，疯狂的淘金者没有放过大 自然的这片雪白的净土，曲折穿行于人迹罕至、 毫无生命又充满危险的冰国，寻找着各自的黄 金梦。淘金者掠夺自然的行为不仅破坏了当地 自然的生态平衡，同时也给当地印第安人的利 益带来了威胁，他们开始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 而互相残杀，巴克的主人“桑顿拚命的搏斗在地 上留下了新痕迹??。池子本来浑浊，那些流矿 槽又使之污染，因此水里的东西根本看不 见———约翰·桑顿就死在里面”。为庆祝自己的 胜利，“一些印第安人正围着被毁坏的木屋跳 舞。”[3]P66物欲膨胀不仅伤害了自然，而且也伤害 了人自身，使其丧失了天真纯洁和美好的心灵。 巴克在故事中唯一的女主人梅塞得斯天性美 好，对动物很有同情心。当哈尔的鞭子抽到狗身 上时，“她在巴克面前跪下身子，两眼含泪，双手 抱住它的脖子。‘你这个可怜的可怜的乖乖，’她 同情地哭到。”[3]P38喂养不足的时候，她还经常

“从鱼袋里偷些出来悄悄地喂它们”[3]P40。后来，北 极的旅行失去了魅力和浪漫，梅塞得斯不再为 狗哭泣，并且为了节省体力，不让自己太劳累， 竟然“坚持坐雪橇”。她“也有一百二十磅重——— 本来已虚弱饥饿的动物如何还能拉动这最后沉 重的负担。她坐了几天雪橇后狗倒在挽具里，雪

橇不动了。”[3]P42在追求金钱欲望的道路上，梅塞 得斯对动物的态度由善待向虐待转变，说明欲 求控制了她这个人，左右着她的行动，使其丧失 了她的美好天性。由此可见，欲望的恶性膨胀一 方面导致人类疯狂掠夺自然使其荒芜和枯竭， 另一方面也诱导人类为了个人私利而丧失美好 心灵。

（三）回归荒野，重返与自然的和谐 回归自然是生态文学永恒的主题和梦想。

第一个喊出这个口号的是卢梭。他认为，回归自 然环境与回归人的自然天性，是人类健康生存 的必需，“带着滋味无穷的迷醉消融在他自觉与 之浑然一体的这个广袤而美丽的大自然中。于 是，一切个别物体他都看不见了，他所看见的， 感受到的无一不在整体之中。”[9]P114《荒野的呼 唤》伊始的四行诗就表现了这一主题。该诗引自 美国诗人约翰·迈尔斯·奥哈拉（John Myers O'Hara）所著《返祖》第一节：“野性沉入长眠，希 望终难泯灭。挣脱习惯铁链，跃进荒原冰雪。”[10] P1

它几乎浓缩了整部小说，预示着狗主人公巴克 因长期饱受传统的奴役与束缚，将觉醒并复萌 野兽的本性，回归自然，自由地漫游荒野。再者， 《荒野的呼唤》的故事情节也表现了这一主题。 小说以辽阔的未经开发的美国北部冰天雪地原 始荒野为背景，描写了被卷入阿拉斯加淘金梦 的冒险生涯中的一只叫巴克的狗，经历了种种 惊心动魄的遭遇，终于野性复苏，变成了一只 “狼”。巴克在野狼的嗥声中本能地引起了对远 古祖先的记忆，逐渐在灵魂深处复活了狼的野 性，并且在野狼的引诱下，一步一步走进了荒 原。作家选择北极荒原作为狗主人公的归宿，充 分表现了“回归自然”的主题思想。此外，杰克· 伦敦是亲自参加过北国荒野中的淘金冒险的幸 存者之一，在《荒野的呼唤》中，作家以自己的生 活体验描述着巴克的生活和命运，所以小说表 面上写狗，实际上是在写人。荒野对巴克的呼唤 代表着人类一种摆脱精神压迫的愿望，代表对 自由的向往和对大自然清新空气的追求。小说 末尾，巴克离开人类文明，融入狼群，“穿过苍白 的月光朦胧的北极光，像巨人一样飞跃于它的 伙伴们之上，巨大的喉部高歌一曲，唱着世界之 初的一只歌———是野狼之歌。”[3]P68这又表达了 人类对一个遥远的过去时代的怀念和向往，对

未受污染的原始性的纯洁和美好的向往，对回 归自然、融入自然和感悟自然的向往。 二、结语

对一个文本进行多层次多纬度的阐释正是

它成为经典的原因。从生态批评的视角对杰克· 伦敦的经典作品《荒野的呼唤》重新解读，在生 态危机愈演愈烈的今天，意义非常深远。《荒野 的呼唤》将有助于唤醒人类的自然责任感和社 会使命感，从生态整体利益的角度考虑人与自 然的关系，重返和重建与自然的和谐。

吴剑光 现实与浪漫的相互激荡——对《荒野的呼唤》的重新解读月第25卷第1期第68- 70页

目前,很多评论家都是着眼自然主义学说中环境与遗

传及尼采哲学中优胜劣汰的“超人”思想对《荒野的呼唤》展 开批评和探索的。但被称为“既脚跨两个世纪,身属两个阶 级,既是描写开发西部边境,又是鼓吹社会主义的第一

人”[1](P147)的杰克·伦敦身受达尔文进化论、西方马克思主 义以及尼采的超人主义等各种哲学思潮的影响,其思想的 深邃性和复杂性仅用一种主义来概括未免过于偏颇。加拿 大文论家Jacqueline Tavemier-Courbin在评论此书时就曾用 到一个新的术语:自然性的浪漫主义(NATURALISTIC RO- MANTICISM)。[2](P3)笔者深受启发,尝试从这一角度来分析 此书,敬请读者、专家指正。 一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柯勒律治曾经谈到一段形象的比 喻:“良知是诗才的躯体,幻想是他的衣衫,想象则是他的灵 魂,无所不在,贯穿一切,把一切塑成一个有风姿、有意义的 整体。”[3](P213)他认为,幻觉是一种记忆中的联想,是一种 “聚集和联合能力”;而想象是一种创造,具体表现就是使现 实的理想化、客观的主观化和概念的形象化,离开它就不可 能把对立的不协调的东西塑造成统一的艺术形象。诚然, 通过杰克·伦敦在本书中特别注重的想象和幻觉描写我们 不难发现作者有意或无意透露出的浪漫主义情结。 首先,从杰克·伦敦把布克这条狗作为写作对象就体现 了他天才的想象力和丰富的才情。正因为狗在西方文化中 有着多层次的含义,这就便于作者舒展想象的翅膀,通过各 种手段去完成一个具有生命的艺术形象,给读者以美感。 同时,从动物的角度,以动物的眼光来观察人与自然,借动 物的思维来反观人类时,作者的心灵、思维和激情是轻松自 由的,他思想深处的真实便会不知不觉的通过动物这个代 言者流露出来,暴露在读者面前。本书一直被读者称为一 部波澜壮阔的寓言故事,虽然作者自己不同意这种说法,但 实际上它“包含着比传统动物故事更深刻得多的寓

许昌学院学报 2006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