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间性

(二)类存在是一种历史性存在

马克思认为人类的主体间交往关系不是纯粹的道德伦

理关系或纯粹的精神融合与统一 ,而应是具体的、历史的交 往关系的现实发展。因此他提出了人类交往关系发展的三 阶段理论:第一阶段交往形态 ,是人类交往的最初形态 ,是 自然发生的人的依赖关系。这时人的生产能力十分有限 , 个人只能归属于一个整体中 ,个人只是作为某种社会规定 性的人而互相交往;第二阶段的交往形态 ,是以物的依赖性 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形态。这时 ,交往关系得到了充分的 发展 ,形成了所谓的“全面的关系 ,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 [2] (P104) 的能力体系”。 但是 ,在主体间关系上 ,造成了严重

的、尖锐的对立 ,个人一方面与他人相互依赖 ,另一方面又 是彻底的孤立 ,造成了个性与共性、自由与交往、私生活与 公共生活的严重断裂。这种尖税的对立说明了人们仍处于 创造自己社会生活条件的过程中 ,真正的社会生活还没有 开始;第三阶段交往形态就是人类理想的交往形态 ,即“建 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 [2] (P104)

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 这时 ,人与人之

间的交往将成为人的真正需要 ,交往本身成为目的 ,成为生 命本质的具体表现。由上述交往阶段理论可知 ,马克思特 别注重对社会历史结构和历史实践机制的分析 ,从中寻找 和发现通往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 ,马克思唯物史观所提示 的历史理念是:人类交往关系的发展程度取决于人与自然 关系的发展程度。“主体 ———客体”关系的发展制约和影响 着“主体 - 主体”关系的实际发展。因此 ,马克思主义哲学 的主体间性理论又对人的本体论存在作了发展论维度上的 “历史主义”和“现实主义”设定 ,认为人是一种真正的历史 性存在 ,即人是在具体的历史实践中生成和展开的 ,而历史 性意味着人的实践活动经受着具体的历史条件的限制和制 约 ,一切都要随着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而发展 ,人与人 之间的关系经历着不同的阶段性的发展 ,历史并不存在绝 对的、永恒的原则和状态。

历史阶段 ,不同社会形态和不同阶级和阶层也是不同的 ,把 握现实具体的主体间交往就必须对人所处的各种社会关系 进行全面的考察。所谓社会关系 ,是指人们在社会活动和 相互交往中所形成的关系。现实的具体的人的社会生活和 社会活动是多方面的 ,因而人的社会联系也是多方面的 ,社 会越发展 ,人的社会活动和社会联系也将越丰富。考察主 体间关系也要从一切方面(至少从尽可能多的方面)来入

手。比如从经济生活方面、政治生活方面、精神生活、道德 生活、宗教、婚姻家庭生活等一系列方面来考察。把这些关 系统一起来 ,综合起来 ,从总体上来把握 ,才能全面地理解

特定的活生生的现实的具体的主体间性。只抓住其中的一 个方面 ,一种关系将其奉为绝对是片面的。这种社会关系 的总和也并非各种社会关系的简单综合 ,而是各种社会关 系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有机统一。在诸多的社会关系中 , 并不是杂乱无序的 ,而是有着系统的结构。即从社会生活 的各种领域中划分出经济领域来 ,从一切社会关系中划分 出物质的社会关系(主要是生活关系)来 ,并在此基础上建

立了家庭、亲属、师生、朋友、政治思想、民族、文化、宗教等 各种社会关系。因此 ,在考察主体间性时既要抓住生产关 系这一重点 ,又要结合分析其他社会关系即从一切社会关 系的有机结合中进行全面地把握。由此可知 ,马克思主义 哲学的主体间性理论对人的本体论存在作了现实论维度上 的总体性和多元性的认定。

只有主一客一主的交往实践才能彻底消除交往行为的异化，真正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人是社会中的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而是现实的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有在集体生活和社会交往中，个人才能全面发展其本领施展其才华 要融人集体生活 建立良好的交往环境，就离不开主体间性，主体间性是人与人之间相互沟通与理解的桥梁，加强交流与对话的平台，进而达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与协作，所以，人的存在体现了主一客一主的关系，只有主体间性交往实践才能消除交往行为的异化，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而

他提倡交往行为，以建立互相理解、沟通的交往理性，以达到社会的和谐。 哈贝马斯作为当代杰出的思想家自觉从社会历史理论视域构造了交往行动理论。在他看来，交往行为比在工具意义上的生产力具有更大的社会进化意义，而且交往行为本身遵循独立的规范进化逻辑，交往的合理化构成了其理论的核心价值。他认为，交往的合理化意味着对幸福的期待，而幸福不在于聚积物质财富，“而是指去建立一种社会关系，在这种社会关系中，相互共存占统治地位” ，即消除伪交往，重建合理的生活世界，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亲善，因而，交往行为理论具有了人类解放的意味和社会发展的旨趣。重建合理世界的途径在于建立理想的语言交往，通过平等的对话与商谈，实现主观世界、客观世界和社会世界的统一，达到工具合理性、交往合理性和审美合理性的三种生存维度的统一，从而挽救现代性，疗治西方文明的危机。哈贝马斯的交往理论从历史唯物主义重建角度构建，具有极大的合理性，但它不能从社会实践活动中理解交往问题，仅仅从语言交往角度试图消除交往冲突与矛盾，使其理论仍摆脱不了乌托邦的性质。

现代美学在主体间性的基础上走向了审美同情说。海德格尔考察了人的现实存在——此在的在，认为这是一种异化——沉沦和非本真的共在，这就意味着人必须与世界打交道，其本质就是烦，“在世的本质就是烦”。烦具有二重性，一方面人的自由存在本质表现为他可以成为“他所能是的东西”，这就是“完善”，而“完善”“是烦的一种劳绩”另一方面，“烦也同样源始地规定着这一存在者因之听凭它所烦忙的世界摆布（被抛状态）的那种基本方式。”[8]烦作为在世（共在）的本质，除了表现为冷漠、戒备、距离、审慎、猜疑等，也表现为“同情”、“共鸣”、“理解认识他人”等日常现象。如何走出沉沦，也要靠烦的“劳绩”，这就是依靠其中的“理解、认识他人”以及“同情”、“共鸣”。正是经由理解——同情的途径，海德格尔最终走向审美主义，在主体间性的领域实现了本真的存在。他把理解——同情升华为审美理解和审美同情，提出了“诗意地安居”的理想。他认为“安居是凡人在大地上的存在方式”，“安居本身必须始终是和万物同在的逗留”，“属于人的彼此共在”。具体地说，就是“大地和苍穹、诸神和凡人，这四者凭源始的一体性交融为一”。[9]这种天、地、神、人四方游戏说体现了一种主体间性的思想。他认为只有在审美同情中才能克服人与世界的分裂，才能找到存在的家园，进入本真的共在。他在评论荷尔德林的诗歌时，阐释了对“天地神人”以及“命运”的主体间性理解：

??大地和天空、神和人的“更为柔和的关系”可能成为更无限的。因为非片面的东西可能更纯粹地从那种亲密性中显露出来，而在这种亲密性中，所谓的四方可以相互保持。??或许命运就是中心（die Mitte），这个“中心”起着中介作用，因为它首先使四方进入它们的互属之中而确定下来，把四方发送入这种互属之中。命运使四方进入其中从而取得自身，命运保存四方，使四方开始进入亲密之中。[10]

如果说海德格尔的主体间性是审美主义的话，那么更早的主体间性是信仰主义。马丁·布伯从上帝的普遍的爱来建构人与世界的关系，认为只有把我——他关系变为我——你关系，才能真正实现超越，而我——你关系具有真正主体间性的性质，其内涵就是爱。他认为，我——你关系体现了纯净的、万有一体之情怀，“人通过‘你’而成为‘我’”[11]。显然，这种爱是同情的一种形式，马丁·布伯的学说是从宗教获得思想资源的主体间性的同情说。马尔库塞则认为只有爱欲的充分实现和升华（在艺术中）才能达到人与社会、自然的和谐，这也是诉之于一种审美同情。

高度文明的昂贵代价是人的不自由和对生命本能、对自我升华了的性欲--爱与的压抑。所以，反抗现代西方文明首先必须消除对人的本性的压抑，解放爱欲。

法兰克福学派捡起了感性的武器，反抗理性的异化。马尔库塞要恢复爱欲的权利，举起了“新感性”的旗帜，向理性的压迫造反。

他从文化视野强烈批判资本主义

文化价值观———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对尼采、萨 特的新个人主义进行了批判性反思，但

本体论的主体间性即存在论和解释学的主体间性进入了本体论的领域，从根本上解释了人与世界的关系。

存在主义首先开拓了主体间性的生存论意义。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以“此在”为契机，

在哲学的本体论意识上，向西方主体性哲学和形而上学传统宣战。他在通过此在对存在发问的同时，还对传统的真理观和语言观进行了否定，提出了一种建立在主体间性生存论视角上的独特的真理观和语言观。但是在这一阶段，海德格尔对“存在”意义的追问是通过“此在”展开的，主体性是显性的，此在在存在者状态上就享有优先地位。这种优先地位本身就蕴藏着对存在的遗忘的危机，因此他对此在的生存论建构的愈加完整，却使人的主体性获得了巩固。这就使的建立在此在世界上的真理观和本真的语言失去了存在的基础。就在海德格尔不断的探索和对于主体性的不断的批判和否定的过程中，隐藏在背后的主体间性视角不断凸现，海德格尔的思想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走入天地人神的四重奏的世界。海德格尔认为，只有在天地人神的和谐的四重奏中，作为世界的守护者的人才能与存在相遇。天地人神四重整体才是本真的世界。而这一世界和美学世界是相通的，最终海德格尔就走上了主体间性的审美主义的道路。

通过对于海德格尔思想的整理，在海德格尔从前期此在出发到后期进入存在本身，我们可以找寻到一条从偏于主体性到主体间性的自我否定的轨迹，这对于海德格尔研究和目前中国美学界的建构有一定的启示

海德格尔的“共存”是人们的日常交往关系，但这种 状态是在人的沉沦状况下的状态，而人的本真状态 就是立足于自我生存。萨特认为主体间性只是一种 主体与客体的关系，因为主体是自为存在，具有绝 对唯我性，主体间的关系就是对立、冲突和危险，他 人永远是主体的对象和客体。可见，他们的主体间 性理论只是单纯从消极意义上理解主体间关系，实 际上也就否定了主体间性理论对主体性建构的合 理性意义。另一位存在主义者雅斯贝尔斯则提出了 不同主张———交往哲学。他认为哲学是基于交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