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转型期腐败与反腐败的成本博弈研究

利益作为政治行为的准则。

我们来考察一个市场是否存在寻租，我们首先就要考察到这个市场是否存在着限制市场或者进入市场竞争的制度和政策。如果有这样的制度和政策，可能存在着租金产生的可能性。如果这些政策和制度的掌握是政府的权力，那就意味着政府权力背后是对市场稀缺资源的一种决定权。由这种权力产生的租金是与政府权力相对于市场的干预而形成的。所以说什么叫做租金？租金就是支付给资源所有者款项中超过资源在任何可替代的用途中所得款项的那一部分，即超过机会成本的收益。这个听起来可能比较拗口，可能经济学理论的味道比较浓一些。

我们换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我们来考察一下寻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在熙熙攘攘的早市当中，一个个商贩都在吆喝着卖货，一个落魄的秀才戴着一个破毡帽颤颤巍巍的走到馒头摊前，他给这个卖馒头的人说，“老板，你行行好，能不能用我的毡帽换你馒头？”马上就要死了，不吃这个馒头就活不下去。卖馒头那老头打眼看了看这个举着破毡帽的秀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破毡帽，挥挥手说，“去去去，一个破毡帽值多少钱，还来换我的馒头。”那秀才走到水果摊前跟老板说，“老板，你看看我用我这顶上好的毡帽换你一个苹果怎么样？”水果老板回到，“你这个破帽子白送给我都不要。”秀才问了一早晨，谁也没有愿意拿自己的东西给他换这个帽子，只好灰溜溜地戴着自己的帽子回家去了。回到家中，秀才发奋图强，最后高中状元、衣锦还乡，成为父母官。这天早上秀才穿着官服、锣鼓开道、护卫跟随，拿着自己当年那顶破毡帽又来到了这个市场上。他走到馒头摊子前跟老板说，“我用一顶毡帽换一个馒头行吗？”馒头摊老板说，“您的帽子我可担待不起。”秀才又来到水果摊前问，“老板，一顶破毡帽换你个苹果行吗？”卖水果的说，“哪能啊，大人要吃苹果，随便拿就是了，还拿帽子换什么！”结果还是一个早晨，还是一顶破毡帽，却换回了满满的一车东西。大家可以看，同样的帽子、不同样的结局，为什么呢？大家想想看，是帽子不同了吗？不是。是卖货的人不同了吗？也不是。是市场不同了吗？也不是。那是什么？归根到底是交换的东西换了。帽子还是那个帽子，前者的帽子就是一顶普普通通的破帽子，而后者的帽子代表了权力。是权力进入了市场进行交换，形成了权力市场。我们说腐败分子在进行腐败的时候，他通过自己的权力进入市场去寻租，就是通过自己手中的权力人为地设定的一些政策、制度或者是执行政策，或者是执行政策当中的宽紧和一些规范性的东西，在人为的设定当中形成了市场的、人为的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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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委托代理理论

讲完了经济人理性，讲完了权力市场，讲完了寻租，我们来看一看，反腐败的经济学理解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委托代理的理论。我们再回到刚才讲的楼道里打扫卫生的这个困境当中。因为打扫卫生分配制度引起了整栋楼内的居民的信任危机，大家都觉得只要你生活在这个楼里谁也不会无私地去分配打扫楼道的义务。那怎么办呢？只能找一个外人来帮助我们拿这个铲子来分这个义务。于是大家就从外面找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但却有着良好品德的老正来当执掌铲子、分配任务的人，他们管这个人叫做代理人。楼里的居民称自己为委托人，这就形成了典型的委托代理的理论。

委托代理理论产生于上世纪的三十年代，美国经济学者伯利和米恩斯因为洞悉企业所有者兼具经营者的做法存在极大的弊端，于是提出了委托代理理论，倡导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企业所有者保留着剩余索取权，将经营权利进行让渡。所以委托代理理论是制度经济学和契约理论的主要内容之一。主要研究的委托代理关系是指一个或多个行为主体根据一种明示或者隐含的契约，指定雇佣一些行为主体为其服务，同时授予后者一定的决策权力，并根据后者提供的服务数量和质量支付相应的报酬。授权者就是委托人，被授权者我们称之为代理人。

因此，我们在委托代理的模型当中可以看出来，从政府方面来看，政府是作为代理关系的代理人一方，它是拥有公共利益唯一代理人的垄断地位。在传统的政府理论当中，他们认为市场作为公共产品的提供方是无能为力的。因此，对于公共利益的分配、公共利益权力的维护只能存在着一个总代理人，那就是政府。对于公共产品的这种绝对的垄断，形成了一种资源的配置，这种资源的配置，它就可以有存在进入市场进行寻租的可能性。

所以，公民如果想获取对于公共利益的占有或享有，它只能是借助政府这个代理人来行使自己的权利，他通过让渡出一部分权利赋予政府，让政府代替公民来行使这样的权利，来为大家提供这种公共利益。在这个当中，会不会产生制度上的漏洞呢？我们还是举那个简单的例子，大家请来的这个打扫卫生的执掌铲子的老正，他一开始凭着自己道德上的本性，凭着自己做事的方式方法，还按照公平的原则把任何分配给大家。但是他随着在楼里干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发现楼上的张大娘有事没事就给他送来刚蒸好的肉包子，每次都跟他唠家里就她自己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多打扫卫生的活。对面的漂亮姑娘小李，也没事来到老正这儿和他聊天，帮老正抠耳朵、擦眼镜，还老抱怨楼下的张大宝欺负他，说让老正多给他点活让他干一干，他就不会来欺负她了。老正想一想，反正你们大家都听我的，那我为了能吃上蒸好的包子，那我就给张大娘少分一点；我看这个的小李姑娘不错，我就给楼下的张大宝多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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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因此在这个委托代理的行为当中，一个新的腐败者——老正就产生了。所以我们说用这样一个简单的经济学上的公式，我们可以来分析、描述一下这个楼道当中的困境。我们用简单的委托人、代理人、潜在行为人的模型来分析，可以获得有关腐败的若干结论。

著名的经济学家克里特加尔德曾经提出过著名的腐败公式，他说腐败等于垄断权力加任意决定权减责任心。当代理人对顾客拥有垄断行为，享有任意决定权，又缺乏道德和责任约束时，腐败活动就会不断增加。当顾客可以从代理人那儿获得垄断型租金时，他就乐于行贿。从楼道里可以看，老正握着分发任务的权力，老正有着任意的决定权，大家都信任他，老正的责任心在一点点的下降。他就可以决定拿自己手中的权力进入到这个市场进行寻租。张大娘一看今天送了肉包子了，老正少给我干点活，那我明天后天再去送，这个活动就会变少。

因此我们可以看出，在委托和代理的关系下，腐败是作为理性经济人的公职人员在特定的制度环境下，利用公共权力获取未经委托人同意的个人私利的行为。公共权力代理人获取未经委托人同意的利益，可以采用贪污、盗窃、侵占国家财资的直接方式，或者采用收受第三方支付贿赂的间接方式。因此我们从经济学意义上来看，腐败是具有以下几个特征。首先是存在一个第三方支付，所谓第三方支付，我们指的是有一个行贿人。第二个是存在着收受这笔行贿贿金的人是指代理人，而不是委托人。第三个，这笔支付的本质能够给当事人带来预期利益，也就是我们对第三方支付的人带来预期利益，给收受支付的人也带来预期利益。这是我们说的委托和代理。

（四）成本与收益理论

下面我们说一下，研究这个问题用到了一个新的视角、工具，我们叫做成本与收益。成本与收益理论，是与市场经济相对应的产物。成本是为了获取某种利益而必须为之付出的代价，而收益就是因为前者的投入而获得的利益。成本和收益，对于人们观察和比较事物对于自身的影响是一个重要的分析方法。所以对于人们来说，成本和收益之间的差值越大越好，以实现利益的最大化。我们说人们之所以对某一件事情投入一定的物质或者财富，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投入，能够得到更多的物质和财富。不想得到收益的投入是不存在的。或者说不想得到收益，从纯经济学的角度看，是不具有存在的价值的。因此我们说收益大于成本，是人们行为的基本出发点，而且是人类社会的首要理性原则。我们说人们联合成为国家，置身于社会、置身于政府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保护他们的财产、和平、安全和公共福利。人们干一件事，投入一定的物质和财富，是通过这样的投入获取更多的物质或者财富。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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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物质上，也包括精神上。

我们说首先通过这种经济学理论的成本和收益方法，对于人类的非经济行为作出这样一个分析，是美国的著名经济学家贝克尔，他指出从更一般的经济意义上说，犯罪可以看作是一种重要的活动或者产业。为什么这么说呢？根据它的理论，犯罪者在决意实施某种犯罪行为时，通常是一种理性的选择，这种犯罪者充分的考虑到了自己的成本和收益，他以一个赌徒式的侥幸的心理，他要计算和权衡。他要看这个行为对自己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我正常去干这个事情我得到的收益是多少，我违法去干这个事情我得到的收益是多少。他通过权衡利弊，最后作出放弃合法途径的决定，他以非法的行为方式来谋取非法利益的风险决策。就是说，他在实施犯罪行为当中，他要考虑到一个成本。这个成本是什么呢？犯罪成本，包括实施犯罪所直接投入的人、财、物等方面，也包括如果犯罪被抓住所承担的社会风险、社会名誉下降等等。比如说我购买了犯罪工具去犯罪现场，投入到策划犯罪方案的精力称之为直接成本，后者比如说犯罪惩罚，被抓住之后脸上没光，被判刑了，然后别人对你指指点点，那是你的受伤成本，是间接成本。

除了这两种成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呢？就是我们说的机会成本。什么叫做机会成本？就是选择了犯罪行为的非法行为所得的非法收益，而放弃了其他的合法行为所得到的合法收益。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什么叫做机会成本？比如说有位同志本来是某个单位兢兢业业的骨干分子，领导重视、同事爱戴，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他可能成为处长、厅长，但是他由于利欲熏心、收受贿赂，被检查机关抓获了，判刑了，他失去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处长、厅长的机会。他失去了这个机会，就是他的成本，看不到的、隐形的机会成本。

我们说腐败行为之所以我们可以用经济学的理论进行分析，我们首先因为腐败者一般是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和较严密的逻辑形式，尤其是掌握着公职权力的公务员、国有企业的领导者，他们经历的这种社会资源的分配活动。所以他们一般有着比较严密的逻辑思维方式和比较高的社会地位。所以说从经济学上来理解，他们是一种理性的经济人，当他们在进行自己的角色分析的时候，当他们在决定是否腐败的时候，他会充分考虑到自身的各种资源。这类资源包括自己的权力资源、人力资源等等，以期待实现资源利用的最大化。

其次我们说，腐败者具有完全的信息，对犯罪的价格他有着充分的考虑和估算。什么叫做犯罪的价格？他对犯罪的成本，直接成本，腐败、贪污这个事需要投入多大的人、财、物力，对于腐败东窗事发之后所遭受的经济上、社会声誉上、政治上的影响有多少。比如说我收了5万块钱会怕我几年，他会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认识。第三，他对腐败的远期成本、机会成本有一个认识。如果我选择了腐败，对于我来说，将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我会失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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