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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解不开的金庸情结
作者:程伟光
(我与金庸——全球华文散文征文奖)
小窗幽静,春在卖花声里。离合悲欢,好一似飞雪连天射白鹿,终莫若笑书神侠倚碧鸳。偶然间,心坠红楼梦霭,但愿沉酣不愿醒。误入迷津深处,方觉心有千千结。骤雨初歇,花未眠灭,原来似这解不开的金庸情结。
如果说曹雪芹为我们倾心编织了一个追忆似水流年的红楼梦,那么金庸为我们建构了一个蕴含深厚历史人文情怀的武侠世界。《红楼梦》堪媲为东方文化的圣经,是中国文化的百科全书,更被红学家列为新国学。我喜欢得什么似的,虽在启蒙阶段和中学时我们偶曾邂逅数次,随后便各自撂开手,谁也不理谁。可在受物欲蹉跎青春的当下,谁也未料到我竞爱《红楼梦》爱得那样深沉,那样凝重,几乎一分一秒也不能释怀,不能割舍。她成为我修行和幸福的源泉,若有一天未看,生命和心灵便无所附丽。之所以能在我的人生遭际中遇见她,让我沉醉于红楼梦里,这要拜金庸的武侠小说所赐。
金庸是武侠世界中的泰山北斗,掌门一职非他莫属,梁羽生和古龙堪配左右护法。他的武侠小说独树一帜,在满足中国男人成就英雄梦的同时,对中国古代文化历史情怀作了最后的梳理与回望,以至受到全世界农士工商学兵界的青睐。
我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金庸迷。他生活的年代艰苦非常,生活
条件贫穷无比,上学读书之举和做白日梦无异,14岁时在生活的催逼下外出打工当学徒。想想那些年曾经过往的心酸黯淡与悲苦绵长,谁能憧憬在悲惨世界生活的放逐下,有位素未谋面的宛若神父的人带给他欢畅与想望。白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调侃“老顽童”的笑。这样的白昼不至于去得太慢,干活也不会觉得太累。白天走了,他们期待已久的良宵终于来临,大伙便迫不及待地去看“射雕”。
我的父亲咀嚼着往昔生活的艰涩味道,得意之情悉堆眼角,那艰辛的拐角处似乎被睑旁的睫毛一扫殆尽,难怪他的目光一直那么纯洁,那么安详。如今,他虽年近七旬,若有人提金庸,他便精神抖擞;若说电视节目在播金庸剧,他好像涅槃重生一样地活了起来。我以及像我一样的小孩都是在这种生存背景下接触金庸的武侠小说,因他的陪伴我才能在太阳下无忧无虑地长养着。
在漫长的成长岁月中,由于物质生活条件的极度贫乏,金庸小说对我的吸引和我对其小说的兴趣注定是时断时续的。尤其是小学阶段的暑假,为了看“射雕”,全村年龄大小不一的玩伴邀约着徒步近两小时的距离去镇上蹭电视看。那骨子里的痴迷与热忱真令人心荡神摇,我确信那时领略的仅仅是凌驾在文化之上的热闹罢了。上中学时,因此情此性难禁,好似深中剧毒一般地又新兴出在语文课上偷看小说的花样来,这个影响深远的伟大创举一直坚守到读研阶段。诚然,随着我年龄和知识的增长与累积,焦点在向小说的情节、结构及所蕴含的人文历史情怀转移。这种情感的滃染和宣泄曾经被琼瑶的小说打断过。那时,《还珠格格》风靡大江南北,我有段时间也沉迷于此。可
仍心有不甘,于是用一个晚上一口气读完了《梅花烙》,正在意欲未尽之时,才发现泪湿枕畔。后来,渐渐地看多了,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了,眼泪也少了,越发觉得腻烦了,仿佛琼瑶小说之于我的精神追求是渐行渐远了。
蓦然回首,灵魂的欲壑仍需金庸小说来填补。心灵的召唤与生命的苛求总是在不知不觉里脱颖而出不由自主,可愈是身不由己愈会听从灵魂深处的“绝对命令”,紧随生命的脚步;那怕步履维艰也要一如既往地走下去。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让风雨兼程吧!事实上,我步履阑珊地走到此时此刻,其间被酸甜苦辣串起来的记忆依然清晰;清晰得让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同父亲相比,我所处的时代环境既普通单调又复杂多变,且是个随波逐流罕有的读书人,便自诩为所谓的知识分子,知识愈多愈痛苦,这又无形地平添了一种莫须有的苦痛。
同样是金迷,父亲贯注的是浅层文化中戏拟的快乐,而我倾心于惺惺作态般地挖掘深层文化中操演的人文情怀所感知的痛并快乐。也许,父亲会把金庸教他的“降龙十八掌”打得眉开眼笑,关于唐宋元明清的朝代分得清清楚楚,各朝代主要的历史事故讲得津津乐道。虽然文学创作的真实不等于历史客观的事实,但小说创作可以深挖事物隐藏的本质,这也是艺术可以想象当然和测度所以然的原因。对于从未念过书的父亲来说,能在极端简陋的环境下受到异样的文化熏陶与教导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而对于当下有些受过高等教育的所谓莘莘学子来说,竞对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知之甚少以至一无所知,除了痛心疾首就剩望洋兴叹了。而正是中华文化之美,更具体生动地说,是金
庸那支生花妙笔通过文学化的梳理与整合,小说化的描摹与演绎的美穿透了我生命的灵光,令我顿生穷根究底之心,开始抹去凝结在武功表面上的光华而去探索隐匿在历史背后的人文本质。
有人说,经典至少要读两遍。我打着做学问的幌子,一时间,年年读金庸,以至天天读金庸的日子也不少。那怕到现在,无论是多么茹苦含辛的生活,还是生活欺骗了我,我都不灰心,坚持年年看一遍,绝不欺骗金大侠和他的小说。正是这种傻里傻气的决绝和对文化之美的追寻,我与《红楼梦》结了缘。记得是读研一那年的冬天,我和某些宅男一样整日窝在宿舍,且在固定的时序下读金庸小说,时而会对照电视剧看。这样有天无日的生活持续了近两个月,本可以是三个月、四个月,甚至更多,我到觉越看越戴劲,每看一次都有新的领悟,似乎沉浸其中而不自知。
没想到室友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说天天看这个能不能换点别的,我说换什么呢?他推荐了《红楼梦》。自此,《红楼梦》在我心中扎根。接着便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地看《红楼梦》,一看就停不下来,越看越不想不看,若不看就像丢魂失魄一般,那种痴迷不悟之情似乎比爱金庸更深更切。殊不知,我从一个梦中醒来又堕入另一个梦里,果真人生如梦;梦如人生,难道人生就是由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梦排列组合的吗?
人生有梦可做,是值得庆幸的;连梦都没得做,那人活着也不过是个人形动物罢了。曾经,我一直在做着一个童话式的梦,使生命能经得起幻想;灵魂受得住淘气,伫倚在书的溪头吵闹金庸,他却用灵
动的文字挑逗了我的梦。如今,我一直在追逐一个青春般的梦,使生命能诗意地栖居;灵魂自由地安顿,流淌在心底的一把辛酸泪浸润雪芹,他却用满纸荒唐言敷衍我的梦。正是这种敷衍的装饰让我不解其中味,找不到那个在桥下看风景的人。怅然若失的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茫然无措地穿着云度着月。原来往昔的梦和现在的梦有着无限的相似处,处处可在金庸小说中找到红楼文化的影子。对我来说,这两个梦都值得在心底珍藏,一个天天做;另一个年年做。如果说《红楼梦》是我的青春之歌,那么金庸就是我的少年行吟;《红楼梦》是我的灵魂伴侣,金庸就是我的生命情人;《红楼梦》是我的精神食粮,金庸就是我的生活点心或佐料。
风揉日波,梦里痴情一片,若无前梦,后梦难托。深陷后梦,夜半无人,悄悄孕红丝,不把前梦丢过。梦红楼,结金庸,两两出彩叠,金虹暗渡香腮雪。遮不住,拂不去,云翠雨绿阴,庸懒散聚话献芹。这许许多多的惫懒文字,既演不了《红楼梦》也叙不完金庸情,我虽身陷红楼梦里,心却有着解不开的金庸情结。
姓名:程伟光 国家地区:中国江西省 电话:13879813413 地址:江西省景德镇市珠山区新厂街道陶阳南路陶瓷学院(老校区) 任职机构:景德镇陶瓷学院科技艺术学院思政部(33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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