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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坐 忘
内容摘要:本文首先具体探索了坐忘的本来意义,又将它的具体成分化归为养生、思维方式、哲学意义等三个层面,在具体阐释了坐忘的三个层面之后,又着眼于现代社会,表达了坐忘对现代生活的重要希望。 关键词:坐忘超越;养生;坐忘的现代意义 一、先探讨一下“坐忘”的历史面目。
《庄子》的原文是:
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谓坐忘?”颜回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仲尼曰:“同则无好也,化则无常也。而果其贤乎!丘也请从而后也。”[1]
“坐忘”就出自于此,要说“坐忘”还得先从庄子的思想谈起。
这里借颜回之口说出了庄子的心声,仿佛是他直接与儒家创始者孔子对话,但是这并不是儒家所真正关注的,相反,儒家所关注的更侧重于现实伦理政治,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子也讲治国,但方式不同,他说“爱国治民,能无为乎?”[2]
但是到了庄子则越来越有脱离有限现实或者说超越现实的倾向,他以为“帝王之业,圣人之余事。”[3]那么他的圣人理想又是怎么样的呢?
在《逍遥游》中提出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总体理念,还刻画了藐姑射之山的神人,即“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很明显这里具有了十分明显的宗教精神,特别是后来,他又在文中论述了高深的有道之人的形象,如在《大宗师》中有精彩而玄妙的描述,“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慄,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机浅。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凄然似秋,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4]
这就是他心目中的道德高深之人,当然他的理想道人的刻画是传承了老子思想的,但庄子以文字阐释其真人形象,则直接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道是可学的,道具有可把握性,其主旨还是劝并教世人修道以及解脱的方法。
他的超越方法在《庄子》一书中有所透露,除了让世人明白世界以及人间的本质之外,还提供了具体的超越方法即“心斋”与“坐忘”。
在《人世间》中,又借孔子与颜回的对话阐释自己的理论。
“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5]
孔子与颜回到底会不会这样呢?可能我们相信孔子会佩服道家的学问,但是他并不实行,而是有与之相反的行为,所以大部分学者都认为这是庄子借孔子之口而传达自己的心声。
实际上,“心斋”实现了心灵的虚静精纯,而“坐忘”呢?
“坐忘”并不仅仅指静坐的姿态,也不仅仅指所谓“忘”的状态,它应该是一种用身心求证到的实有的生命状态,不是一种自我陶醉或麻醉。《天隐子·坐忘》说: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非“坐”之义乎?有见而不行其见,非“忘”之义乎?何谓“不行”?曰:“心不动故。”何谓“不见”?曰:“形都泯故。”[6]
这里的“坐”应该是一种由形式进入实质的途径,就像过河之筏,到了彼岸就不可以留恋它了,而“忘”呢,则是一种超越了世俗现实世界的种种规则之后心无挂碍的状态,很明显这里并不是指自我麻醉与逃避,首先,自我麻醉者根本就无法完全忘却牵挂,而逃避并不是永远的办法,总有一天还要面对现实世界,那么他的心灵的河流能够真的静止下来吗?恐怕很难,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彻底地清净,这时就有两个方法,其一,以超越现实、完成现实进而超越自我,以实现心灵之清净;其二,以超越自我、回归生命为寄托来实践身心的超越境界、完美境界。很明显,庄子更喜欢后者,有人说这是艺术境界,也有说这是宗教境界。
恒毓博士指出:我以为,庄子最初的意图可能并不是让人完全如此地静,完全地倾心于个体内在的世界,如果说当外界的情况的确很糟糕,个人不能够兼济天下,从容地过着超越的生活,也无可谴责,何况还有可能留下艺术等多方面的遗产呢。
也很明显的是“坐忘”可以达到的静态圣境,但在某个时候也会成为人们摆脱责任与使命的工具,“宋明道学家本来反对此种静底圣人。他们的圣人,是要于生活中,即所谓人伦日用中成就者。”[10]
“则宋明道学家所谓圣人,正是能照生活方法生活者。……照生活方法以生活,有生有熟,生者须要相当底努力,始能照之生活。如此者谓之贤人。熟者不必用力而自然照之生活,如此者谓之圣人。”[11]
宋明理学的这个“圣人”理论对“坐忘”论的发展具有主要的启示。人们不可能完全关注于个人的天地,必须还要在外界现实里有所超越,即在现实伦理世界里成为具有一定道德意义的人。
二
“坐忘”理念发展到现在,我以为有三个层面,其一就是养生方面;其二即思维方式;其三是哲学层面。
1.养生层面
那么我们先看一下对养生的界定与认识。张长安在《习气功之实益》说道: 养生,练功唤做天道,日为逆行;……逆行者,则为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还无,有日练虚还道。其是说,人从无从虚而来,故应回到虚无以合自然之道。谓此,是日物的演变、升化的,故虚中存至实,无中存之有。因而,儒家把这种升化结果叫做“超凡入圣”,道家日此谓“羽化成仙”,释家日此谓“涅磐成佛”,歧黄日此谓“真人”。[12]
从这里看,他的解释似乎在说,养生为天道,天道到底是什么呢?又称为逆行,那么逆行会不会违反顺其自然的审美与修道原则呢?
《庄子》中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尽名,为恶无尽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13]首先,庄子并不主张让我们做太多远离人生本质的事情,他反对异化。其次,他要我们进入世俗社会,就尽量按照世俗社会的规则行事,即便你要实现个人价值的飞扬与突显,那么你还得按自然之道与社会之道来行事,这一点,他就在庖丁解牛中作了充分解释了。
笔者认为,养生的确是以自然为归依,为最高原则的,但是真正的自然是有两个方面的,其一,就是不经人为的自然而然,其二,还包括人为当中的合乎自然与社会规律的行为与思想。
那么上文所讲的天道就是人为当中的合乎自然与社会之规律的行为与思想,它强调的是一种合乎天道的人为的升华,而不是放任自流的行为。说简单一点,就是,假如你可以选择两种食物A与B,A对你益处大,B对你益处少,如果你知道了这些知识,那么如果让你选择你会怎么样选择呢?如果你要用一种放任自流、无知无识的观点来选择,那么你就是听天由命,有如通过猜测硬币落下的正反面来决定了,而实际上你此时的选择也并不是那种“不经人为的自然而然”的思想,因为你已经参入了,但你又放弃另一种机会。而如果你要用一种“人为当中的合乎自然与社会之规律的行为与思想”来选择,那么你肯定会选择A,当然我们暂时就不能够说到A与B对我们的作用是否正确了。
以上我以个人的观点解释了有关养生的具体问题。 而坐忘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一种养生的方式与成就。
当然我们还可以从中医学、健身术中可以进行一些阐述,如少林德虔法师将少林延寿法归结为静法、素食清饮法等,其中静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并在静法中讲到,静禅,可以使人体经络疏通,气血畅顺,阴阳平衡,卫固宗壮,真气充盈。又说,“静者能养心”,因为“心为五脏之首,心主血脉、主神志,心正常无疾者,五脏六腑俱健。心弱者血必衰,致疾全身。”[14]
在养生层面上,道家之坐忘法与禅宗之静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用现代的观点,它们的结合点就在气功与一些养生理念上。
“坐忘”方法所能够成就的是人的一种静态,并且让人在这种特殊的静态下恢复生命功能、身心健康达到最佳平衡,甚至还能够开发人体的潜能。在现代心理学与现代治疗学中,也有十分多的阐释与运用,这里就不再具体重复了。
2.思维方式
这种状态蕴涵了一种神秘体验,在老子中有提及,但是,但是老子后来又回到了现实伦理层面,这与庄子是不同的。后世道家以及各派学人论述很多,静坐修道的境界很深。实际上,“心斋”也是融汇在“坐忘”里的,或说,心斋是开始的一个方法,而坐忘则是修养有成的境界。值得一提的是,坐忘状态与柏格森所说的绵延有关,即当进入坐忘状态时,心理时间可能已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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