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期礼物交换性质的异化

南京师范大学 社会发展学院 社会学专业 姓名：谢璐璐 学号：120802008

转型期礼物交换性质的异化

——读马林诺夫斯基《西太平洋上的航海者》

摘要：礼物交换在社会生活中尤其在维持和改善人际关系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转型

期礼物交换的性质与以往相比呈现出巨大的变化。本文以后现代理论中的消费理论为指导，尝试以”批判性立场”这一视角为切入点，着重揭示礼物交换性质的异化。笔者认为礼物异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礼物交换的原始精神逐步消失；礼物凝聚组织的社会功能日渐消退；礼物关系由情感关系逐步演变成工具关系；自然性的礼物实践行为被改变。

关键词：礼物交换；性质；异化；转型时期

莫让送礼“变味” 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1

来源：2012.10.29 秦皇岛新闻网

50年代，一筐馒头回娘家；60年代，红宝书走遍天下；70年代，三件宝物才算铁；80年代，拎包点心走亲戚；90年代，烟酒从来不分家；00年代，送礼就送脑白金；10年代，数码不够再送卡。从中我们能够看出大众礼品从侧重温饱、重精神转向重实用、重档次。

从送馒头到送卡，这是需求变化的体现。送一张卡，对于送礼者而言方便，对于受礼者而言：可以购买自己需要的物品。可以说，从送馒头到送卡，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送礼的一种进步，也体现了人们观念意识的进步。但是，在这种进步的背后，我们也应该极力警惕：莫让这种送礼方式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

送礼原本是一种表达情感的方式，正所谓礼轻情义重，情谊的深浅从来都不是由礼品的多少、礼品的档次决定的。所以，不管送礼的方式如何简化、进步，它所承载的意义应该是不变的。因此，我们应该理性、客观的看待送礼本身，莫让“送礼”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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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岛新闻网.莫让送礼变味成为滋生腐败的温床.2012.10.29.

笔者认为，在现实社会中，上述现象比比皆是。人们似乎比较“青睐”于送卡这种相对隐晦，不易被察觉的送礼方式，这也令受礼者存在侥幸心理并乐此不彼。殊不知，正是这一个个吞噬社会资源、毒化社会风气的潘多拉魔盒使我们的礼物交换行为发生了质的变化，“怂恿并指使”我们远离了最初的情感本位。然而，“送礼热”已经不纯属是一种经济现象，这一行为性质的改变所带来的重大影响，使其成为各学科都应该关注的焦点。因此，关于礼物交换性质异化的探讨也必然成为了分析“送礼热”行为的当务之急。

一、 礼物交换的原始精神正逐步消失

马林诺夫斯基的《西太平洋的航海者》掀起了民族志的浪潮，全书把焦点放在当地土著居民一种特有的贸易形式——“库拉”上。库拉是一种大范围的、具有跨部落性质的交换行为。库拉贸易中交换的项圈与臂镯不断转手，从不停息。库拉贸易给予了人们心理上、精神上的力量，当他们面对挫折与不幸时，坚信能过获得祖先的力量去战胜困难。另外，这种贸易圈中的礼物必须转手，每个人对于礼物来说只是一个暂居的“客栈”，该习俗使土著人形成了一种美德：得到并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了给予。

毛斯在《礼物》一文中，提出了“礼物的精神”这一概念，本文中，笔者阐述的“礼物的原始精神”就是对这一概念的回归。表达的均是一种功能学派的观点，对礼物的分析着重于人们怎样和物发生关系，精神的力量如何经由物的传递对另一方造成影响，并且，在本文中笔者更倾向于它所产生的积极效应。然而，在当下社会，随着市场经济逐步发展，送礼性质更多趋于工具和功利化，礼物交换的原始精神逐步消失，人际关系越来越带有理性计算和经济交换的特征，礼品也不同程度的获得了商品属性，为了使礼物更具有价值，商家也摸透了送礼者的心理，在礼品的外包装上更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山东广播电视台公共频道《民生直通车》栏目在2012年9月24日就做过一则报道，声称:“9月24日，国际上各大时装周相继开幕的时候，正是我们中国的传统佳节中秋节，那边美女华服占满了T型台，咱这边的月饼也都摆满了货架，走进超市大家就会发现：咱这月饼比时装周的模特都穿的好看。虽然国家明令禁止月饼过度包装，但一些礼盒月饼依旧被弄的豪华富丽，高价格买来了奢华的面子，可这里面又值不值这个钱呢······”

社会交换理论认为，“不仅商品可用于交换，像人情、面子等无形的资源也可用于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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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具有双重属性，在感情成分中礼物由于可计量性获得了某种商品属性；在工具成分中，

商品借助礼物的外壳也在某种程度上人格化了。随着市场经济在中国的快速发展，礼物的工具性越来越强，人们住院要送礼、求职要送礼、上学要送礼；而且送礼的方式也趋于多样化，分为“明的送”和“暗的送”。似乎一切事情只有送礼才能解决，只有送了礼，心里才能踏实。因为在中国人的心里，面子情结尤为重要，拿人家东西就要为人家办事，否则会欠下人情，甚至使礼品交换广泛渗透到几乎所有纯粹的基于社会和劳动分工的市场交换行为中。人情与市场相互纠缠和交织在一起，也构成了中国式市场经济所特有的基本特征。

二、 礼物凝聚组织的社会功能日渐消退

在马林诺夫斯基所描述的“库拉”交易中，库拉具有凝聚组织的社会功能，将氏族团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关系网，其它贸易活动也得以在这个网络中进行，从而满足人们的需要。目前社会中，礼物的功能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其情感表达功能。肖云忠在《都市情感生活中的礼物交换特征与功能初探》一文中提到：“礼物交换的基本功能是抒情和实用。随着社会变迁，抒情功能的强化幅度大于其实用功能，表现为礼物的符号化趋势加强，礼物运用的仪式主义特征更加突出，礼物的情感功能更加鲜明”。3

但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礼物凝聚组织的功能呈现了弱化的趋势。以富士康集团的经营模式为例，笔者认为，虽然该集团在员工的住宿、福利、工资待遇等方面所提供的条件还算相对优越的，但是公司内部员工仍然出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十三连跳”事件。如果将公司所提供的住宿条件、福利待遇、工资加班多加薪视作是礼物的一种“委婉表达”，那么，“十三连跳”事件则恰好说明了礼物凝聚组织的功能减退。分析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笔者认为，一方面是送礼者送礼动机的嬗变。以上述富士康集团为例，公司向员工承诺加班多加薪，表面看来是为员工服务的，但是内部机制是公司制定的，公司管理者是从自身利益考虑的，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工人劳动者；另一方面则是受礼者自身社会心理动机的影响。贪婪是人的天性，正是由于这一缘故，人们获得幸福的成本也越来越高。节假日期间，企事业单位会向员工们发放礼品，一定意义上，算是对其工作的补偿。但更多的人，将其视作理所当然，是自己的劳动所得，是自己应得的福利待遇。正是因为拥有这种心理，一旦不再提供这 23

彼得·布劳.社会生活中的交换与权力[M].华夏出版社.1988.

肖云忠.都市情感生活中的礼物交换特征与功能初探[J].成都理工大学学报,2010,(3).

些福利，多数人便开始抱怨，认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导致工作积极性受打击，工作效率明显下降。总之，我们所处的消费社会并不能兑现它的通过物质舒适而达到满足的诺言，因为人类的欲望是不能满足的，因此，我们应安抚自己的内心，正确的面对所得与失去。

三、 礼物关系使人际关系由情感关系走向工具关系

在我国行政科层制中,在等级制的“权力——依附”关系中，在各种仪式性场合，送礼早已是一种潜规则。笔者以“教师节送礼”为例，进行剖析：教师节，原本是表达对“灵魂工程师”的一种赞誉，是对辛勤园丁的一种感激与鼓励，但如今社会，教师节的到来，是令家长纠结之时，要不要送老师礼物，送什么价值的礼物合适？教师节的礼物正在“升级”，一张贺卡变成超市的购物卡，一支鲜花变成了国外旅行的机票，大部分家长和老师不管是否情愿，都逃不开这张网。与其说这是教师节的异化，不如说是礼物性质的异化，是中国教育的异化。如果这种异化会永久持续，谁能说国家的未来不会被异化？

改革开放之前，礼物交换行为常发生在一些重大生活事件中，比如：结婚、生育、丧葬等，而且主要发生于亲属与邻里之间。这些纯粹的私人间的互动行为本不存在什么问题，而且可以成为社会关系融洽、人情醇厚的证据而被广为称赞。但在日益市场化和理性化的条件下，人情、礼物已经逐渐异化、脱变为使原本附着其上的亲情和私人感情日益减少，而功利性和利益成分不断加重的社会交换，甚至是单向度商品流动的形式。他人再小的生活事件，也会成为给人送礼的理由。而且礼物的价格日渐上涨，由于送礼名目繁多，礼金金额不断攀升，造成了人情负担的不断加重，在城市中，这种行为则表现的更为严重，并且成为一些人尤其是领导干部巧立名目收受贿赂或者回收礼物的借口。在纯粹私人的往来中，人们便会为每次送礼进行理性计算，送了多少礼，就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等价的回赠，如收到的数额或价值少于自己送出的礼物，两者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此僵化。于是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人人变着花样请客，寻找敛财的机会，而且不仅限于至亲好友，而且将请客的范围和项目任意扩大。

四、 自然性的礼物实践行为被损坏

市场化转型的逐渐深入，仪式性礼物流动场合中礼物的主要形式经历了从自制实物向货币转化的过程。在此过程中，自燃性的礼物实践行为遭到严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