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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压,使小提琴的音色变得更加的激越清亮,而当时小提琴界的潮流,是在演奏中运用更多的揉弦,在这方面米尔斯坦是逆势而行,走了一条相反的路子。 这样一种不断的追求,使米尔斯坦保持了长时间的高水准的艺术生命。人不能大红大紫也是一件好事,可以少受名利的干扰而潜心于自己的事业。当你被聚焦于闪光灯之下而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的时候,你可能就会飘飘然,继而昏昏然,再下来可能就是忘乎所以、迷失自己。能在盛名之下把持住自己的人,其实并不多见。所以当人们热捧海菲兹而冷落米尔斯坦的时候,对于米尔斯坦来说,这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随着时间的推移,听众也越来越认识到了他的价值,也给予了与他的实际水平相符的赞美和尊敬。1986年7月,米尔斯坦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举行了他的告别音乐会,这场音乐获得了巨大的反响,整个过程听众热烈而真诚的掌声不断。在音乐会上他演奏了巴赫的《恰空》、亨德尔的《A大调奏鸣曲》、贝多芬的《克罗采奏鸣曲》、帕格尼尼的《13随想曲》、萨拉萨蒂的《引子与塔兰泰拉舞曲》,还有他改编的柴可夫斯基和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最后一首是根据李斯特的作品改编的《安慰》。这场演出录制了唱片,还被拍成了电视记录片。
1986年米尔斯坦举行告别演出时已经83岁了,这样的高龄还能演奏得那么高贵纯洁、那么富于激情、那么充满动人的力量,这对于米尔斯坦漫长的艺术生涯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安慰”,而且是一种真正的、有分量的“安慰”。 附录:
在我最欣赏的10部小提琴协奏曲中,米尔斯坦演奏的,听过以下4种: 1、拉罗《〈西班牙〉交响曲》; 2、圣-桑《b小调第三小提琴协奏曲》; 3、布鲁赫《g小调第一小提琴协奏曲》。 CD(编号:CDM-1165-1 CDM-1165-2)。
拉罗的协奏曲,由圣路易斯交响乐团(Saint Louis Symphony Orchestra)协奏,弗拉迪米尔·戈施曼(Vladimir Golschman)指挥。
圣-桑与布鲁赫的协奏曲,由爱乐管弦乐团(The Philharmonic Orchestra)协奏,利昂·巴尔金(Lion Barzin)指挥。
以上CD由德国TIME唱片公司、台湾现时音乐股份有限公司提供版权,浙江文艺音像出版社出版。
4、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CD(DG公司,编号:439 420-2)。1973年录音。维也纳爱乐乐团(Wiener Philharmoniker)协奏,克劳迪奥·阿巴多(Claudio Abbado)指挥。环球唱片有限公司中国业务部提供版权、九州音像出版公司出版。
另:除了10部协奏曲范围内的作品,还听过米尔斯坦演奏的下列一些协奏曲: 1、德沃夏克《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2、格拉祖诺夫《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CD(NAXOS公司,编号:8.110975)。
德沃夏克的协奏曲,由明尼那波利斯交响乐团(Minneapolis Symphony Orchestra)协奏,安塔尔·多纳蒂(Antal Dorati)指挥。1951年录音。 格拉祖诺夫的协奏曲,由RCA Victor交响乐团(RCA Victor Symphony Orchestra)协奏,威廉·斯坦伯格(William Steinberg )指挥。1949年录音。 这些小提琴家们(十三)
——亚莎·海菲兹 (Jascha Heifetz)
海菲兹生于1901年2月2日,他的生日与弗里兹·克莱斯勒(Fritz Kreisler)的一样,克莱斯勒是1875年2月2日。说来也有趣,两个同月同日生的小提琴大师风格虽不同(一个属法比学派,一个属俄罗斯学派),但说到成就和地位,两人在20世纪的小提琴界可以说是双峰对峙,这几乎是很多人的共识。我也是2月2日生,可惜我只会写点文字而不会拉琴,不过心里依然很为同月同日生的小提琴大师们感到骄傲,能写点与他们有关的文字,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只是我手头的录音收藏中只有克莱斯勒演奏的一些小作品,没有他演奏的我喜欢的10部协奏曲中的任何一部,不然,肯定也要为他单独写一篇。
海菲兹的父亲是立陶宛维尔纽斯交响乐团的一名小提琴手,海菲兹3岁时,他的父亲就要他开始学琴。稍后他拜维尔纽斯音乐学院的马尔金教授为师,6岁就能演奏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从9岁开始,海菲兹进入了他提琴生涯中最重要的阶段——到圣彼得堡音乐学院跟随奥尔教授学习了整整6年,从而掌握了一些他后来征服世界所必需的基础而又锋利的东西。说起他的这段经历,有一点很令人唏嘘,海菲兹因为是犹太人,按沙皇时期的法律,犹太人是不能入住圣彼得堡的,而且海菲兹年龄太小,学校没招过这么小的学生。为了把这个有天分的学生
招到自己门下,奥尔想了很多办法,好不容易才解决了,而且连海菲兹已40多岁的父亲也一并招为自己的学生,这样做是为了让这位“老学生”能在学校里照顾自己儿子的日常生活。
1912年10月,在德国柏林,11岁的海菲兹与著名指挥家尼基什(Arthur Nikisch)指挥的柏林爱乐乐团合作,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小提琴协奏曲,这场演出获得了很大的成功。1917年11月,在美国纽约的卡内基音乐厅,海菲兹举行了他在美国的首次演出,演奏的曲目是维尼亚夫斯基的《d小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还有维塔利的《g小调恰空》,这些都是高难度技巧的小提琴作品。这场音乐会被时人称为“划时代的音乐会”,一夜之间海菲兹就成了美国听众心目中的超级巨星。仅仅是这一年,海菲兹就在美国演出了30余场。 海菲兹在他的有生之年,其演出足迹遍布世界各地。1931年的11月至12月,海菲兹还来到中国,分别在天津、北京、上海等地,为中国听众演奏了巴赫、贝多芬、舒伯特、柴可夫斯基、拉罗、维塔利、德彪西、拉威尔等人的乐曲。这次中国之行因为时局等原因,在当时的中国国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不过,也有一些中国的音乐人留下了一些观感。作曲家聂耳曾在他的日记中记录了他听完海菲兹演奏的激动心情,他觉得海菲兹“那本领之高”让他第一次开眼界,海菲兹演奏跳弓时“手腕不断在摇”,令他“真佩服!” 小提琴家刘天华也听了海菲兹的演奏,他的一位业余钢琴家的朋友,认为以刘天华的水平也可以在海菲兹旁边演奏一番,刘天华却说(大意):不是这样,我的水平是每个人通过坚毅勤勉都可以学到的,但海菲兹是天才。
海菲兹最了不起的一点,是他演奏中的高度的精确和完美。演奏中出错是难免的,很多杰出的大师几乎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海菲兹却是例外,他不会出错,这在很多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海菲兹的左手技巧优美准确,右手的弓法技巧也是娴熟精湛、出神入化,他的琴声洪亮、饱满、扎实,具有很强的穿透力。不过对于他的琴声也有批评的意见,认为他的声音显得冷、硬。审美的东西,取什么舍什么,赞什么弹什么,很多时候也跟审美者自己的气质和性情有关,没有一个一成不变的、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人的标准。
海菲兹还有一点也非常少见:在艺术水准上能长期一以贯之。这一点也是很多演奏家难以企及的。他非常幸运地生活在录音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得以留下很多高质量的录音作品。美国RCA唱片公司购买EMI公司的版权,出版了一套海菲兹的录音作品全集,这套全集包括了65张CD,数量很可观,质量也很可观。在几十年中,有些作品他有过多个录音版本,这些版本中间的时间跨度也不短,可这些版本的演奏水平几乎都差不多(当然录音的水准上会有差异)。对于海菲兹而言,他在生理上存在着青年、中年、老年这样的变化时期,可在他的小提琴世界里,却找不到这样明显的变化阶段。
因为不是技高一筹而是“技高几筹”,所以海菲兹就很自信很傲慢。海菲兹就从不演奏帕格尼尼的协奏曲(除了几首随想曲),不是他对付不了帕格尼尼那些魔鬼作品,他要拉起来也肯定轻而易举如烹小鲜。有人推测说,海菲兹不想因过多地接触帕格尼尼的作品而落个“20世纪的帕格尼尼”的名声,他海菲兹就是海菲兹,海菲兹并不输给帕格尼尼。
傲慢的海菲兹也是一个孤独冷漠的人。据说有一位叫SAM EPSTEIN的人,专门给海菲兹翻乐谱,两人合作多年,但海菲兹却不怎么搭理人家,顶多就是一些礼节性的问候。他的朋友并不多,当他的大提琴好友皮亚蒂戈尔斯基去世以后,他与外界的接触就更少了。他跟亲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他自己就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是最伟大的父亲,不是最伟大的爱人,不是最伟大的祖父,不是最伟大的朋友??我只是最伟大的小提琴家。”海菲兹也真有意思,他在这里居然连续用了几个“最伟大的”修饰语,看来他对自己的感觉还不算太坏。
海菲兹说的这段话,还漏了一点:他也不是一位“最伟大的”教师。20世纪60年代以后,演出之余,海菲兹也开始在美国的洛杉矶大学和南加州大学教授小提琴,不过这个由伟大的小提琴教师奥尔教出来的学生,自己却不是一块成为好老师的料。据说小提琴家郑京和曾跟海菲兹学习过,关于她拜海菲兹为师,有过这样一段传闻:
郑京和想拜海菲兹为师,好不容易获得大师的约见,她赴约途中因故耽误了一下,迟到了5分钟,管家开门后见是郑京和,对她说:“海菲兹先生今日不见你。”
第二次,郑京和早到了5分钟,管家开门,见是郑京和,又说:“海菲兹先生今天也不见你。” 第三次,郑京和准时到,进入书房,取出小提琴,才拉了几个音符,海菲兹就说:“你还是学中提琴吧。”
这段传闻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作为老师的海菲兹冰冷孤傲、缺少耐性,跟学生往往处得不好,这些都是事实,所以不少学生一段时间以后都离开了他,能忍受他的性格留下来并最终有点作为的学生,也就两三个人。 不过纯粹从小提琴演奏方面来说,海菲兹还真是不少人羡慕和赞美的对象。指挥家阿图尔·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曾赞扬海菲兹:他是小提琴家中“唯一能够演奏得完整无缺的艺术家。”据说在1912年海菲兹举行的柏林的那场演奏会上,当演奏结束后,当时在场的克莱斯勒已经是小提琴界的翘楚,他就对另一位大师埃弗雷姆·津巴利斯特(Efrem Zimbalist)说:“我们不如在膝盖上将小提琴打碎,回家种田去吧。”米沙·埃尔曼(Misha Elman)是海菲兹的同门师兄,传言他在卡内基音乐厅听了海菲兹的演出后,问身旁的一位钢琴家说:“你不觉得今天的天气太热了吗?”那位钢琴家笑着回答:“也许对于钢琴家来说还不算热。”耶胡迪·梅纽因(Yehudi Menuhin)曾说海菲兹:是“小提琴家眼中的小提琴家。”艾萨克·斯特恩(Isaac Stern)也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也感叹道:“拉小提琴的只有达到我这个水平才能真正理解海菲兹是多么伟大!”他还说:“我们让观众眼花缭乱,海菲兹让所有小提琴家眼花缭乱。”伊扎克·帕尔曼(ItzakPerlman)认为:“海飞兹大大地改革了小提琴的技巧,并把小提琴的演奏技巧推向了光芒万丈的巅峰。”上面这些赞美之词,都出自20世纪世界古典乐坛一流的指挥家或小提琴家之口。对于很多后辈来说,海菲兹也成了他们效仿的楷模,但直到今天为止,依然还没有人能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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