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具备的现代性品格

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试卷（作业）封面

（2014至2015学年度第一学期）

题 目 《人间词话》具备的现代性品格 科 目 词学理论研究

姓 名 付健玲 （学号：201421010020） 专 业 中国古典文献学 入学年月 2014年9月

简短评语 成绩： 授课教师签字：

《人间词话》具备的现代性品格

摘 要：清末学者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在中国词坛上产生了深远影响，此作既是中国古

典诗学结束的标志，又是中国现代诗学开启的信号。由于其人其作处于社会转型期，受到西方学术思想和方法的影响颇多，故而在方方面面具备了一些现代性品格：提出以“境界”为基础的一系列批评概念；以“境界”这个核心概念为轴建立起一套有组织的逻辑批评体系；从纯文学的角度提出一种以“真”取代“善”的价值观念和评价标准。围绕这三个主要话题分析《人间词话》在批评方法、批评视角、批评思维等方面的推陈出新之处，肯定其对推动词学理论发展的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人间词话》；境界；现代性品格

王国维，是中国诗学从古典走向现代的一个关键人物，其代表作《人间词话》可以说是这一发展链条上关键的一环——它既是中国古典诗学结束的标志，又是中国现代诗学的开端①。这部作品越深入研究越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王国维词学成就及其对近百年来词学研究中审美现代性走向的影响，已是学界公认的事实。《人间词话》也为中国词学批评迎来现代性曙光，为后来的批评史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中国古典诗学以中国古典诗歌为主要研究对象，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而现代诗学，除了中国古典诗歌之外，还包括现代的旧体诗歌和现代的白话诗歌等研究对象。不过二者的主要区别并不在于研究对象，而在于研究方法和价值观念的不同。现代诗学，其实是以西方学术规范为主要构成方式，以包括马列主义在内的西方科学理性及人文精神为主要思想内容的一种艺术理论，这与中国传统诗学大有不同。

所谓的现代性，不仅仅是时间上的界定，更多的是具备了现代化的思想。关于“现代性”比较科学的定义是：一种新的、与以前不同的社会秩序，强调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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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儒敏.王国维文学批评的现代性[J].中国社会科学,1992,(30）:19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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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和进步的一个权力、知识与社会实践的特殊聚合体。文学批评的现代性则应该是批评视野、批评理念等方方面面的改变和创新。

从这个标准上说，《人间词话》就具有了现代性品格，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 全新的概念体系

王国维系统学习过西方的哲学、美学，所以有意识地使用了西方学术规范中才有的分析、归纳、综合、演绎等一系列逻辑操作方法，从中国古典诗歌实际出发，提炼出许多诗学概念，并将这些概念进一步整理为组织严密的系统 ，最终形成以“境界”为核心概念的逻辑体系。所以说，《人间词话》尽管沿用了不少古典诗学固有的概念，但是更多的概念是从西方文论中提取出来的，是用旧瓶装新酒。

例如，他说：“无我之境，人惟于静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动之静时得之。故一优美，一宏壮也。”这里的优美与宏壮就是受到西方文论中评价悲剧的优美与崇高这两个概念的启发而来。

再如，王国维词学理论的核心——“境界”这个概念的提出。“境界”这个概念原本出自佛家，自唐代被用于美学及诗学以来，一直是中国古典哲学和诗学常用的概念。可是王国维这里的“境界”的内涵、外延以及地位都不同于过去。

首先，这个“境界”在王国维的词论中占有一个“探本”的地位。他说：“鄙人拈出‘境界’二字，为探其本也。”这个“本”是本质、本源的意思。王国维认为“有境界，本也；气质神韵，末也”。它不是过去多次谈到的境界，而是一个抽象程度很高、概括能力很强的术语，最能体现王国维探本的意图，是他诗学理论唯一的核心概念，他以这个概念为中枢形成一个层次式的结构体系来表达自己的词学观点。而王国维之所以探本，也是有原因的。他身体羸弱、天性忧郁，身体不能多行广见，心灵却格外敏感多思，所以有种“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的追问意识，这样的性格就决定了他要找寻一种艺术境界的理想。

其次，王国维对“境界”的内涵给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全新解释：“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在众多的美学概念里，王国维认为只有“境界”的内涵能清晰的表达他心目中那种完美的、高尚的艺术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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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真景物”、“真感情”的“真”为诗学中唯一的价值评判标准本身就是一种大胆创新的解释。

再次，王国维扩大了境界的外延，并围绕这个核心概念，提出了一系列超越古典诗学范围的概念。比较前人的境界说，《人间词话》对境界的外延有了重大的拓展。“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人心中的丰富感情，写入词中，也是一种境界，所以这里的境界就由自然空间上升到情感空间，这样的观念又直接影响到对词人词作的评判。《人间词话》还引入了西方哲学中有关主体客体的概念，提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隔”与“不隔”等成对的概念；对创作主体，也提出了“主观诗人”和“客观诗人”的概念。

这里的“主观诗人”与“客观诗人”观念又涉及西方的哲学、美学，是王国维对认识论中主体、客体以及二者关系深刻感触的表现。叔本华说过：“在静观的审美方式中，我们已经发现两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即‘客体的知识’与‘关照者的自我意识’”①。王国维“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造境”与“写境”等方面的划分就是这种主客体思维模式的直接反映。他的《人间词乙稿序》甚至说：“原夫文学之所以有意境者，以其能观也”，而且多次对此作出解释，艺术的本质就是这种“能观”的结果，人类一切创造美的活动的本质就是主客体之间的交融。所以只有情景混溶、物我统一的“境界”这种主客体相融合的精神空间才是最合适的概念。

通过对“境界”的重新阐释，王国维赋予这个核心概念全新的品格。

二、科学的逻辑结构

属于中国古典诗学的诗话、词话以及有关诗学的序、跋、题记等等，大多比较零散，是评点式的、顿悟式的，或是补充一首词作的本事以便于解读作品，是古代文人们偶得感想所来的产物，几乎没什么内在的组织结构。例如李清照提出词“别是一家”，苏轼提出“以诗为词”，张炎提出词应“清空”、“雅正”等等，《人间词话》逻辑体系严密，是一种相对独立的理论创造，不同于中国古典词论的形式。

《人间词话》第一则开宗明义，提出“词以境界为最上”作为全书的总纲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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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七版)[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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