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监狱里的真实生活(续)
最后再穿绳子。工序很烦琐,因为是出口到荷兰的,要求又特别高,连绳子上的结都有规定打多大。在任务分派下来之前,大队长亲自给我们在广播里讲话,强调这批活的重要性。整个大队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在没日没夜地赶工。这个时候就是对劳动“四犯”是否有能力的最有力的考验。若于也是没日没夜地调配劳役,哪个小组劳动力弱就要把劳役指标拉到其它小组去,必须在规定的工期内完成生产任务。当时四组的劳动组长新上任没多久,若于每次“四犯”开会时都问她完成产量有没有问题,她总是说没问题。在最后一天下午,离出货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在监房里做最后一道工序——装箱,就是把所有做好的纸袋装进箱子里,每只箱子里装100只,20只一颠倒。装好的箱子放到外面走廊里,有三个犯人专门负责打包。打包是用机器打的,师傅说这样打好包后不再开箱,直接运上船,发往荷兰,所以质量检验都是在监狱里完成的,十几个师傅也是待在监狱里监督这批活。劳役已经接近尾声了,还有一个小时收工,我们肯定是能完成的,监房里的气氛也活跃了点,大家一边装箱一边开着玩笑。突然我听到走廊里若于在骂人,声音好大,还有打人的声音,我赶紧跑出去看。声音是从四组的劳动组长的房间发出的,我一走进这个监房,眼睛都直了:监房里六张高低床的下铺上全部堆满了做好的纸袋,堆的象山一样高,四组的劳动组长脸被耳光打的通红,哭着站在一边,全监房的人都
坐在位子上穿绳子,没一个敢抬头的。若于气的眼睛都红了,一脚踢在门边的脸盆架上,扔下一句话: 王八蛋,这回被你害死了!
转身出去在走廊里吩咐把其它组的劳动组长叫过来想办法。
我到四组的几个监房看了看,基本上绳子都还没穿。还有一个小时就出货了,就是把全中队的人调来穿也是来不及的,如果因为我们中队而影响了这次的出货,不但若于首当其冲要被严厉处罚,全中队的人都没好果子吃,特别是“四犯”,连我们中队队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我看着四组的劳动组长,气也不打一处来,你说你完成不了就早点说嘛,现在弄的连挽救的时间都没了。我瞪了她一眼,问: 为什么不早说? 她哭着说:
我原本以为只要纸袋出来了,穿绳子是小事,没想到??
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那些纸袋,脑子急速地飞转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我转身去找若于。
活动室里,几个劳动组长和若于正在愁眉苦脸地商量着,大家的意见是报告队长,让队长去和厂家协商拖延交货时间。若于眉头紧锁,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在激烈地斗争着。在里面
有一句话“监狱无小事”,一根小小的缝衣针找不到了,都要把中队翻个个儿地找出来,何况今天这事?这一报告,就意味着我们中队没有完成这次的生产任务,且不说监狱要为此付出多少赔偿给厂家,若于的“四犯”是肯定保不住了,我们中队今年的“改积”指标也全部泡汤了,连带着队长的奖金也完蛋了,我想若于肯定不愿意这样做。 想了会儿,若于长叹一口气说: 去报告队长吧!
我看她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才说: 等等,我想了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在场的人精神一下都振奋起来,几双眼睛齐齐望着我。我看着若于说:
不过风险很大,你看??? 若于把手一挥:
别吞吞吐吐的,说吧!现在只要能过这一关,其它的都管不了了。 我说:
我们现在这样的打包法应该是象师傅说的那样,在国内不可能拆箱检查的。我们干脆把那些没穿好绳子的袋子直接装箱打包,每个箱子里另外放进200根绳子。这些货到了荷兰,看样子是放在专卖店里装礼品的,几百箱货里只有几十箱没穿绳子,应该问题不会很大。我们在里面放了绳子,如
果在专卖店用袋子时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自己穿穿也不费事。即使追究起来,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起码我们现在过了这一关。
若于在沉思,我又说:
货出了门,即使有问题,监狱也不会认帐的。 其它的劳动组长一致赞成就这么做,若于看了看我,坚决地说: 就这么干!
然后开始吩咐劳动组长们严守秘密,并且马上组织人力去四组打包,再三强调要在箱子里放进200根绳子等等。 我退了出去,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货终于顺利地在规定时间内出去了。但是我们的心却依然是提着的,我们在等待从厂家反馈来的消息。出货后的一个星期之内,我们这几个人都没睡好觉,只要外面一有队长叫,大伙儿的心就悬了起来。一个星期之后,在洗漱室洗脸时我对若于说:
没问题了,货现在说不定正在海上呢。再有问题,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若于笑了笑,拍拍我: 晚上到我房间来。
我知道她让我到她房间去是要感谢我。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出了事,没有人会承认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到时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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