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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越铁路对沿线彝族社会文化的影响
摘要:滇越铁路通车,开始了沿线彝族传统文化与现代工业文明的博弈。伴随着火车而来的西方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生活,迅疾地瓦解了传统社会生活构成的文化要素,迫使传统文化重新组合。传统的农耕文化被彻底打破,沿线彝族卷入了现代工业社会,极大地改变了他们的社会经济文化,思想观念、生活方式、生计方式等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促使其传统社会的现代转型。
关键词:滇越铁路;沿线彝族;社会文化
中图分类号:c913.32.1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59(2011)02-0046-06
1910年建成通车的滇越铁路,在云南乃至西南交通史上占有极其特殊的地位,它不仅是一条凝聚着云南各族人民辛酸血泪、艰苦创业和奋争史的铁路,也是一条被动对外开放又主动开启云南现代工业文明之门的铁路。滇越铁路打开了云南向世界开放的大门,让云南人最早看到了西方现代工业文明的曙光,促进了云南现代文化的进程;滇越铁路把西方先进思想、科学知识、医疗科技及西方人的生活方式带入云南,深刻影响了云南各族民众的思维、观念和生活方式。其中,对滇越铁路沿线彝族社会文化的影响就是一个典型的个案。 一
彝族在云南少数民族中人口最多、分布最广。全长865公里的滇越铁路出了昆明后,在国境内的线路主要在彝族聚居区穿行,如弥勒、开远、建水、蒙自、个旧、石屏、屏边、河口等都是滇南彝族主要的聚居区。由于居住海拔悬殊、地理条件相异以及受其他民族影响程度不同,滇越铁路沿线彝族内部的经济发展极不平衡,以个旧市彝族为例,主要存在几种不同的经济形态:即残存的封闭型部族经济、土司统治的封建领主经济、地方割据的山主经济、封建地主经济。特别是红河以北铁路沿线的坝区和部分山区、半山区,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地主经济。如彝、汉、回杂居的个旧市鸡街镇,占户数10%的地主、富农占有土地达78.7%,而占户数90%的农民,仅占有21.3%的土地。开远市的乐白道村,占人口总数的60%的贫农和雇农所占的土地还不到10%。开远在明正统间姑筑州城,由是而衙署仓廒规模初立,桥梁沟堰渐次讲求。在汉文化的影响下,近城民庶渐染华风,言语服饰近汉。 滇越铁路修建前的滇南,交通极不发达。物资运输主要靠部分河流航运以及马帮、人力。但河流航运在很大程度上受季节影响,尤其是滇南的雨季较长,降雨量较大,在雨季的河水上涨之时,航运处于暂停或者延期,不利于商品的运输交易。马帮虽然在长途运输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马帮运输是在交通条件不发达的情况下不得不采取的方式。马帮运输所承载的货物数量不会很大,所需的时间却很长。如在迤南线上,物资由马帮运到昆明,再由昆明驮运回蒙自、蔓耗,改用木船运达越南老街,再换大木船运往海防出口,全程需要大约30天的时间。至于说人背,更是在交通极为不便的条件下的一种落后的交通运输方式,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不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在社会生活方面,总体来看,滇越铁路通车之前,沿线彝族处于以农耕为主、畜牧为辅的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皇清职贡图》载:白罗罗,&&居处依山箐,或居村落&&勤于耕作。海罗罗&&勤于耕,急公输税。海罗罗&&与汉人相杂而居,居处、饮食、衣服悉如汉人。《沾益州志》说:乾罗罗,于夷中最贱苦,织麻捻草为布衣者,虽高风硗陇亦力耕之,种惟荞、菽、燕麦,四时勤苦,尽足食。《东川府志》说:乾罗罗&&服粗麻布,其自织也。《滇系·滇海虞衡志》云:撒弥罗罗。&&滨水者,浮家捕鱼,仅能自给,撒弥罗罗&&水居捕鱼自给。罗罗肩担背负,采薪拣菌,贸易盐米。《滇系》也说:黑罗罗交易称贷无书契,刻木而折之,各藏其半。由此可见,在滇南彝族中,不仅生产生活发展不平衡,而且纺织、狩猎、捕鱼及
商品交换还占有重要地位。
滇越铁路的开通,开始了一场沿线彝族传统文化与西方工业文明的博弈。依仗西方新兴资本主义的火车速度,冲破封建主义闭锁的大门,撬开自然经济牢固的板块,强势植入工业文明。强势植入的‘物理’反应,是伴随火车而来的西方现代科学技术和现代生活,迅疾地瓦解了世俗赖以为生的传统手工业,快速地稀释着传统社会生活构成的文化要素,迫使传统文化重新组合。直到1909年滇越铁路通车前,开远、蒙自等地还沉浸在农耕文明的田园牧歌之中。像蒙自以及中国的大部分县城一样,阿迷州(今开远市)被一座砖砌的围墙围绕着,这里有六千至八千居民差不多全是农民,附近有村寨,灌溉面积是广阔的,土地肥沃&&主要农作物是稻谷和甘蔗。但滇越铁路通车后,开远迅疾从农耕文明中分蘖出来。阿迷水利称便,民多务农,在昔铁路未兴,工商业均不发达,自滇越铁路修通后,路当要冲,一切舶来品日新月异,工乃渐知改良,商则渐事远贩。今则海禁大开,外人制造之品日新月异,运输入境源源不绝,芸芸众工亦兴起改良制造。又若商贾,往昔城市乡间未见热闹,自铁路交通而后商业渐增繁茂。治城东北隅车站外侨聚居,商旅盈集,货物充(牛刃)俨然成一商埠矣。传统的农耕文化被彻底打破,开远彝族卷入了现代工业社会,他们通过滇越铁路嗅到了西方工业文明的气息,生产方式、思想观念均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二
19世纪末20世纪初,正是云南彝族社会从传统的农耕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过渡的转折时期。而滇越铁路的开通则标志着沿线彝族工业化进程的起始,而且极大地改变了他们的社会经济生活。从更深的层次来说,主要体现在思想观念的变迁和生计方式的变化上。
(一)思想观念的变迁
由于受地理环境和传统观念的限制,滇越铁路开通后对彝族社会带来的社会变化、社会进步虽然是有限的,但对彝族思想观念的冲击确实很大。修铁路自然不免要损害沿线彝族及其他民族的利益,特别是延续数千年的彝族农耕社会,始终视土地为赖以生存的根基所系。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物将占用千年不变的固有土地,自然引起他们极大恐慌,认为这些奇技淫巧,它将凿我山川,占我田庐,碍我风水。甚至坏其祖先坟墓,虽至愚极不消者,亦痛心疾首,聚众而争。㈣以致滇越铁路通车仪式后的第二天,即1910年4月1日,滇越铁路全线开始运营,许多人从来没有见过火车,以为是妖怪降临,于是有用鸟枪棍棒打的,有用尿屎粪便泼的,不一而足。可见,地处偏僻的人们,他们与世隔绝得太久。然而,滇越铁路通车,封闭的山国变得不再闭塞,现代思想文化由这条铁路源源涌入,人们的思想观念发生潜移默化地转变。光绪问,缅越蕃篱既失,并许外人至滇互市,洋货纷集,民间争相购用,于是,朴素之风又为之一变,习染所成,渐趋奢侈。近来西学肇兴,游学海外者,心醉奇淫,贸迁商埠者,神迷靡丽,间有老成典型,反相卒而非笑之。是以冠婚丧葬,饮食衣服,风俗所起,穷极奢靡,皆非从前朴实之旧。这则史料反映了随着滇越铁路的开通,大量外国商品的涌入,人们的消费观念发生了很大改变。滇越铁路沿线彝族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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