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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经
验,体察到脾阴不足之病较脾阳不足之病为难治,一是用药稍温则脾阴更伤,过柔则脾运失健;
二是五行生克之中,以肝犯脾为最常见,《临证指南》特列“木乘土”一章,并非无因。而脾阴不
足之人,肝水更易克犯。近年患慢性非特异性结肠炎者日多,约有半数出现脾阴不足,木来侮
土证候,如大便不实,日三四行,胁腹拘痛,心烦口干,舌红苔干,脉弦细数等。何氏用四君子
汤,以山药易白术,变甘温为甘平,加石斛、扁豆之清养,又用乌梅、木瓜之酸以敛肝,且与甘药
相合,酸甘化阴而益脾阴,更与四逆散合用,取柴芍之疏,枳实之泄,而成酸甘益阴,培土疏木之
变方,颇具实效。
(三)养胃阴,须佐降泄
如果说,东垣长于治脾,短于治胃,那么,叶天士补充了甘凉濡润养胃阴之法,治脾胃虚证
的方法已粲然大备了。后世所宗的沙参麦冬汤、叶氏养胃汤等,有人认为是叶氏养胃阴之代表
方,实在是不全面的,何氏研究《临证指南》多年,认为叶氏除了用甘凉濡润之法外,还注重降
泄,因为“胃宜降则和”,且胃为阳土,胃阴虚则易生内热,故应在甘寒濡润之中,稍佐微苦清泄
之品,以遂其通降之性。如治疗慢性萎缩性胃炎,何氏用《金匮》麦门冬汤合《千金》温胆汤为基
础,取参、麦、草、枣之甘凉柔润,陈、夏微辛之通降,茹、枳微寒之清泄;阴亏明显者,加沙参、石
斛、百合之清养,而避寒腻;内热明显者,加蒲公英、旱莲草之清化,而远苦燥,药虽平淡,而收效
甚宏,不少慢性萎缩性胃炎患者,经长期治疗后,转为慢性浅表性胃炎或基本治愈。 四、疏利
佐运,有利小儿 小儿脾常不足,已为历代儿科专家所公认,近年随着人民生活的改善,父母对子女溺爱,甚
于往昔,而儿童患脾胃疾病者日多。正如清代名医所说:“大抵爱子之偏,出于父母,所嗜之食,
任其饱足,以致所伤,深染难调,奈何不为戕害!”何氏治疗小儿饮食所伤,脾胃运化失常所发生
诸症,如厌食,偏食,入睡不宁,磨牙踢被,烦扰夜啼,潮热盗汗,口臭便溏,面黄腹胀等,用叶天
士的“疏补佐运”之法(语见《幼科要略》)。疏者,疏瀹气机,使湿、热、积滞,无所留潴也;补者补
其不足也。如此,则脾胃健运之能,自然恢复正常。缪仲淳所立之资生丸,前贤称之为“九消九 补”之法,最合疏利佐运之旨,原方虽为妇人妊娠堕胎而设,然可推广应用于内、儿科疾患,王孟
英《随息居重订霍乱论》以此方殿群方之后,盛赞其功,说:“夫脾胃位镇中枢,而司出纳,为人生
后天之本,一失健运,百病丛生,凡衰老稚弱,及饥饱不时,劳逸过度,思虑久伤之辈,脾胃尤易
受病,若常服此丸,俾升降不愆,周流无滞,挥霍缭乱,于是弭焉。”我院根据何氏经验,用资生丸
加减制成之健脾开胃口服液,治疗小儿脾胃疾患,疗效甚佳。
第二卷523 ####
名案评析
一、中风阳闭案
木工刘某,61岁,平素血压偏高,1970年秋日晚膳之际,突然昏仆,急请西医出诊,用降压镇静
药,嘱其迅速入院。家人不愿,翌晨请何氏诊治。病者僵卧神昏,发热(386℃),息鼾痰鸣,呼之
若有反应,口噤,撬视之,舌歪,质绛,苔黄腻浊,与之水,尚能吞咽,半从口角外流,推之,左肢能伸
屈,而右侧若废。血压24/147kPa(180/110毫米汞柱),脉数(102次/分),左弦,右滑大。此风火
夹痰,奔腾莫制,中脏腑重症也,急投苦辛大寒沉降之品,佐以潜阳熄风,涤痰开窍: 石膏30克、滑石30克、寒水石30克、磁石30克、牡蛎30克、石决明30克、羚羊角45克、
钩藤15克、川贝9克、秦皮15克、草决明18克、蒺藜18克,冲竹沥一盅,姜汁少许,和至宝丹一 丸,少量频灌。
再诊:体温降至375℃,血压229/147kPa(172/110毫米汞柱),面赤稍减,神识略清。前 方加菖蒲、竺黄各9克。 三诊:热退(369℃),血压227/136kPa(170/102毫米汞柱),神识渐清,闻言会意,脉数减 (86次/分),舌绛转红,苔仍腻浊,壮火渐戢,痰浊未清,转方以涤痰为主,清火熄
风为次:
半夏12克、茯苓9克、竹茹18克、橘红6克、枳实9克、胆星9克、竺黄9克、川贝9
克、羚
羊角3克、钩藤15克、石决明30克、菖蒲9克,冲竹沥一盅,姜汁少许,和猴枣牛黄散一支(连 用四天)。
七诊:神识颇清,能自诉头痛目眩,耳中鸣响,但言语謇滞,入暮神烦,睡则息鼾,时有呻吟
太息。舌苔退薄八九,舌质干红,右脉颇敛,左手弦劲,血压未续降〔229/136kPa(172/102毫 米汞柱)〕,风火之势渐平,浊痰胶结,仍恐余烬未息,拟滋下清上,标本同治之法:
龟板30克、牡蛎30克、石决明30克、阿胶15克、白芍18克、川贝9克、竹茹15克、竹叶卷
心20条、生地24克、麦冬15克、桑叶12克、菊花12克。
此后悉用此法加减,或增二至以益肝肾,或合沙参、石斛以养胃阴,便秘则加李仁、麻子,心
烦则加黄连、朱砂,不杂一温燥。调理半月,寝食均好,头目渐清,惟口歪未正,语言不利,右半
身不遂依然,脉缓(68次/分),左手仍弦,舌质淡红,血压缓慢下降在20~213/128~133kPa
(150~160/96~100毫米汞柱)之间,拟峻补肝肾,养血活络,仿地黄饮子意: 熟地24克、萸肉12克、巴戟12克、苁蓉15克、麦冬15克、首乌15克、玉竹24克、五味子6
克、远志9克、菖蒲9克、牛膝12克、当归15克、鸡血藤15克、地龙6克。
此方服至25剂,口舌之歪斜者转正,神识清朗,言语如常,右足能着地,惟行走不便,右上
肢仍萎软不举。前方去菖蒲、远志、五味,加黄芪60克,桑寄生15克,隔日一剂。又三个月,肢
体完全恢复正常,惟右手握物无力,嘱其常用黄芪、黑豆、桑寄生、大枣代茶,逾年竟能手持刀
斧,重操旧业。至今24载,年过80,健康良好。
[评析] 古今方书,皆分中风为闭、脱两大证型。临床所见,闭证多而脱证少,初起即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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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证者更少。常见之脱证,实由闭证发展而成,内闭至极,乃急转而为外脱,此“重阳必阴”之理
也。故闭证救治得当,可以避免脱证之发生。
方书又将闭证区分阴闭与阳闭,其实不必拘泥。阴闭并非阴寒之证,仅其所出现之外证, 与阳闭相较,有动静之稍异,即风、火、痰三者,孰为主次而已,其为实证则一也。《内经》云“血 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此时并走于上之气血,已转化为邪,并非正常之气血,故《金匮》
亦揭示此为实证也。王旭高《环溪
草堂医案》治中风一案云:“痉盛神昏,风淫火炽极矣。夫内 风多由火出,欲熄其风,必须镇逆。”王氏针对“气血并走于上”之病机,提出镇逆一法,确有真知
灼见。此例乃仿其法,用《金匮》风引汤取诸石药之悍滑疾,大寒沉降,直折风火上腾之威。
而方中又汲取叶天士治某妪中风一案,所用“苦降辛泄”法加入秦皮、草决明、蒺藜、钩藤等药,
整体大用,故屡收捷效。
闭证得开,险浪得平后,多数患者有后遗症,以偏瘫失语为主。王清任认为,人身有十分元 气,若亏损五成,则不能周流全身,于是半身不遂,故立补阳还五汤,以补其元气,使归还所亏损
之五成也。近年此方被广泛用于中风瘫痪之治,甚至有定为中风后遗症之治疗常规者。然数 十年来临床所见,此症属气虚夹瘀者,仅十之三四,而阴虚阳亢者,则超过半数。盖内风萌动根
源,乃人身阳气之变,且患者多是中年以后,经云“人年四十,阴气自半”,加之烦劳操持,精血暗
耗,肾阴不足,木少滋荣,故肝阳偏亢,陡化内风,而成大厥。厥回神醒之后,标症暂解,而阴亏
之本质未变。肾阴不荣舌本,故言语艰謇;肝肾精血不足濡养筋骨,故肢痿若废。刘河间有地
黄饮子一法,为此等证而设。然此际临床见证,多有虚阳尚伏于肝脏、瘀血又滞留脉络,故投剂
不宜过温,补养剂中又须兼活血祛瘀。故将地黄饮子去桂附之辛温助火,更酌用性质和平之当
归、鸡血藤以活血祛瘀。王道之方,利于久服,虽无近功,却收良好之远期疗效。 二、急进性肾炎案
邓某某,男,15岁,学生,1987年1月17日入院。患者两岁时曾患黄疸,体质素虚。十天
前碰伤小腿,继发感染,随即咽喉红痛,痛缓解后,即颜面浮肿,四肢远端肿胀,恶寒发热,经门
诊治疗未效,17日呕吐神烦,急诊入院。体温375℃,血压173/12kPa(130/90毫米汞柱),血
常规:白细胞12000,杆状1%,分叶78%,淋巴细胞21%,红细胞373万,血红蛋白118克,尿素
氮517毫克%,二氧化碳结合力36容积%。诊断为:急性肾炎合并急性肾衰。用宣肺行水,
清热解毒大剂治疗四天,浮肿减退,小便反转深黄带赤,神烦,心悸,纳呆,呕逆。23日晨,突然 眩晕跌仆,昏不知人,汗出,心电图显示:频发性室性期前收缩(呈三联律),经救治苏醒后,即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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