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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苦旅(新版) 余秋雨 经典片段 1
“肯定是提升,只是我们还太浅薄,悟不了。” 2
因此,这是天地之力借秦始皇之手画下的一条界线。这样一来,中华文明的三条天地之线,也就是黄河、长江、长城。 3
地球不存在一种“全能文化”。 4
这种比赛又极有规矩,奔着奔着,遇到江心的分水堤,刷的一下裁割为二,直蹿出去,两股水分别撞到了一道坚坝,立即乖乖地转身改向,再在另一道坚坝上撞一下,于是又根据筑坝者的指令来一番调整…… 5
已经咆哮到让人心魄俱夺,也没有一滴水溅错了方向。 6
水,看似柔顺无骨,却能变得气势滚滚,波涌浪叠,无比强大;看似无色无味,却能挥洒出茫茫绿野,累累硕果,万紫千红;看似自处低下,却能蒸腾九霄,为云为雨,为虹为霞…… 看上去,是人在治水;实际上,却是人领悟了水,顺应了水,听从了水。只有这样,才能天人合一,无我无私,长生不老。 7
斯坦因看到的,是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流血。 8
看莫高窟,不是看死了一千年的标本,而是看活了一千年的生命。 9
唐宋之间,还算有一些呆滞的华丽;而到了宋代,则走向了一种冷漠的贫乏。 10
他们的“拯救”方法是,用化学溶剂把壁画粘到纱布上剥下墙壁,带回美国去。 11
夕阳下的绵绵沙山是无与伦比的天下美景。光与影以最畅直的线条进行分割,金黄和黛赭都纯净得毫无斑驳,像用一面巨大的筛子筛过了。日夜的风,把风脊、山坡塑成波荡,那是极其款曼平适的波,不含一丝涟 12
向往峰巅,向往高度,结果峰巅只是一道刚能立足的狭地。不能横行,不能直走,只享一时俯视之乐,怎可长久驻足安坐?上已无路,下又艰难,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与惶恐。 13
以此推衍,人生、世界、历史,莫不如此。给浮嚣以宁静,给躁急以清冽,给高蹈以平实,给粗犷以明丽。唯其这样,人生才见灵动,世界才显精致,历史才有风韵。 14
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咆哮时的怒目,丢盔弃甲后的军旗。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 15
那么,这神奇的“白烟”,也就成了一面面逗引远方客人的白色旗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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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这里用泥土和石块写诗,把笔墨吟诵交给小诗人。他自己的诗句,只是躲在水草间、石缝里掩口而笑,绝不出声,以防小诗人们听到了颓然废笔。 17
哪里出过一个状元或进士,有过几句行吟诗人留下的句子,便大张旗鼓地筑屋刻石。如18.果出了一个作家,则干脆把家乡的山水全都当作了他作品的插图。大家全然忘了,不管是状元、进士还是作家,他们作为文化人也只是故乡的儿子。在自然生态面前,他们与所有的乡亲一样谦卑和渺小。 19
几缕白发有时能够冒充师长、掩饰邪恶,却欺骗不了历史。 20
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 21
还不该打?打,打得你“淡妆浓抹”,打得你“乘风归去”,打得你“密州出猎”! 22
你想做个义无反顾的英雄,不知怎么一来把你打扮成了小丑;你想做个坚贞不屈的烈士,闹来闹去却成了一个深深忏悔的俘虏。 23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述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勃郁的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湍急的溪流汇成了湖, 24
汉族当然非常伟大,没有理由要受到外族的屠杀和欺凌。问题是,不能由此而把汉族等同于中华,把中华历史的正义、光亮、希望全部压在汉族一边。与其他民族一样,汉族也有大量的污浊、昏聩和丑恶,它的统治者曾一再地把整个中国历史推入死胡同。在这种情况下,历史有可能做出超越汉族正统论的选择,而这种选择又未必是倒退。 25
苍白的肌肉,殷红的鲜血,不敢大声发出的哀号,乱作一团的白发,强烈地提醒着端立在一旁的其他文武官员:你们说到底只是一种生理性的存在;用思想来辩驳思想,以理性来面对理性,从来没有那回事儿。 26 残忍,对统治者来说,首先是一种恐吓,其次是一种快感。越到后来,恐吓的成分越来越少,而快感的成分则越来越多。这就变成了一种心理毒素,扫荡着人类的基本尊严。 27
在这些可怜的汲水女里面,肯定有着不少崔莺莺和林黛玉,昨日的娇贵矜持根本不敢再回想,连那点哀怨悱恻的恋爱悲剧,也全都成了奢侈。 28
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却绝不喜欢野蛮。我们能熬过苦难,却绝不赞美苦难。我们不害怕迫害,却绝不肯定迫害。 29
基本的建筑都还保存完好,只要洗去那些现代涂抹,便会洗出一条充满历史厚度的老街,洗出山西人上几个世纪的自豪。 30
一种庞大的文化如此轻慢一种与自己有关的庞大财富,以及它的庞大的创造群体,实在不可思议。其实是在以自己的脆弱生命与自己的文化渴求斡旋。 31
一是赖仗于地理环境的阻隔,避开了古文明之间的互征互毁; 二是赖仗于文明的体量,避免了小体量文明的互相吞食,也避免了自身枯窘; 三是赖仗于统一又普及的文字系统,避免了解读的分割、封闭和中断; 四是赖仗于实用理性和中庸之道,避免了宗教极端主义; 五是赖仗于科举制度,既避免了社会失序,又避免了文化失记。 32
他不是散落在岸边的一片美景,而是一条完整的大河,使沿途所有的景色都可依着他而定位。他是一脉彩色的光缆,为很多并不彩色的历史过程提供了审美可能。 33
秋风起于杭州,连西湖都在呜咽。 34
巴金的目光省察着百年。 百年的目光也省察着巴金。 35
平日看起来好好的文人们,一夜之间全都“纤维化”、“木质化”了,变成了无血无肉的棍子,这是法国荒诞派作家尤奈斯库写过的题材。 36
这便是但丁的声音。 这便是巴金的声音。 37
巴金前半生,以小说的方式参与了两件事,不妨用六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反封建”、“争人道”;巴金后半生,以非小说的方式呼喊了两件事,也可以用六个字来概括,那就是:“斥棍子”、“讲真话”。 前两件事,参与者众多,一时蔚成风气;后两件事,他一个人领头,震动山河大地。 38
长寿,是对他的惩罚。 39
你说,巴金能不忧郁吗? 忧郁的不仅是他。当百岁老人终于闭上眼睛的时候,这批人比他出生的时候更威风,比他受难的时候更嚣张,而且,社会对他们完全无力阻止, 40
热闹的镜头中,你只需要平视和俯视;而对于孤独的云霞,你必须抬头仰望。 41
“泰斗,还是太逗?这是个问题。” “脊梁,还是伎俩?这又是个问题。” 42 他们骂啦, 骂些什么? 让他们骂去!
They?have?said. What said they? Let?them?say! 43
界线:我愿意在中国寻爱;他们坚持在中国寻恨。 44
一个不知所云的署名,被一个不知所云的人戴到了我的头上,就怎么也甩不掉了。连悬赏也没有用,连地震也震不掉!这,实在太古怪了。 45
因此,可怜的是历史,常常把鼓噪写成了课本。 46
为此我不禁要笑问:敢不敢进行几次民意测验,让广大民众在你们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不敢了吧,还“民主”! 47
美丽的月色,总是出自荒芜的山谷。” 终于听到了您的声音,您说:“最厚重的文物,总是出自无字的旷野。” 我太高兴了,接着说:“最可笑的假话,总是振振有词。” 您接得很快,马上说:“最可耻的诬陷,总是彬彬有礼。” 我说:“最不洁的目光,总在监察道德。” 您说:“最不通的文人,总在咬文嚼字。” 我说:“最勇猛的将士,总是柔声细语。” 您说:“最无聊的书籍,总是艰涩难读。” 我说:“最兴奋的相晤,总是昔日敌手。” 您说:“最愤恨的切割,总是早年好友。” 我说:“最动听的讲述,总是出自小人之口。” 您说:“最纯粹的孤独,总是属于大师之门。” 我说:“最低俗的交情被日夜的酒水浸泡着,越泡越大。” 您说:“最典雅的友谊被矜持的水笔描画着,越描越淡。” 我不能不对您刮目相看,余颐贤先生。您显然是娴熟古今文字的,但此间的机敏却不是出自技术。好像有一种冥冥中的智慧,通过您,在与我对话。那么,就让我们把话题拓宽一点吧。 我说:“浑身瘢疤的人,老是企图脱下别人的衣衫。” 您说:“已经枯萎的树,立即就能成为打人的棍棒。” 我说:“没有筋骨的藤,最想遮没自己依赖的高墙。” 您说:“突然暴发的水,最想背叛自己凭借的河床。” 我说:“何惧交手,唯惧对峙之人突然倒地。” 您说:“不怕围猎,只怕举弓之手竟是狼爪。” 我说:“何惧天坍,唯惧最后一刻还在寻恨。” 您说:“不怕地裂,只怕临终呼喊仍是谣言。” 我说:“太多的荒诞终于使天地失语。” 您说:“无数的不测早已让山河冷颜。” 我说:“失语的天地尚须留一字曰善。” 您说:“冷颜的山河仍藏得一符曰爱。” 我说:“地球有难余家后人不知大灾何时降临。” 您说:“浮生已过余姓老夫未悟大道是否存在。” 我说:“万般皆空无喜无悲唯馀秋山雨雾缥缈依稀。” 您说:“千载如梭无生无灭只剩月夜鸟声朦胧凄迷。” 48
还是以前遇到过的老问题:是折笔、弃笔、毁笔、葬笔,还是再度拾笔、执笔、振笔、纵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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